江行過也是急了,顧不得剛才對江行遠的承諾,上前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說出實情,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我攢了好幾千兩銀子,都可以給你,再不行我給你寫欠條,一萬兩,兩萬兩,甚至是我的命都行。」
聽到後面的話,江行遠面色一變,連忙喝斥道:「大哥你不要胡說。」
面對他的勸阻,江行過並不肯罷休,蹲下身緊緊攥著花晨的肩膀,「就當是我求你,你放我娘,她一生從未做惡事,不該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你就當行行好!」
「大哥。」江行遠強行將他拉起,「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江行過雙目通紅地吼道:「我不說,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娘被定莫須有的罪名嗎?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抓住,還我娘一個清白了。」
「我知道,但是這一步沒有那麼好跨,大哥你耐心一些;我既然應承了你會查明此事,還二娘一個清白,就一定會做到;你想想,從小到大,但凡我應承過你的話,什麼時候沒有做到過?」見江行過別過頭不語,江行遠不由得嘆了口氣,「還好這裡沒有外人,否則你剛才的話被人聽去,就是一個賄賂證人的罪名;到時候二娘沒出獄,你倒是又進去了,你讓二娘怎麼辦?讓父親怎麼辦?」
他這話就如一根針一樣,狠狠扎著江行過,令他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蔫了下來,悶聲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說著,他又恨聲道:「到底是誰如此狠毒,既想取你性命又要嫁禍我娘。」
「我也想知道。」江行遠眸中閃動著森冷的光芒,他雖性子平和溫良,卻也不是毫無脾氣的泥菩薩,都被人害到了這個份上,怎可能不動怒,「既然找到了,就一定不會讓這根線索斷在手裡,還請大哥再給我一點時間。」
對視半晌,江行遠終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退開了幾步,就在江行遠準備重新詢問花晨的時候,後者突然尖叫起來。
原來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花晨突然感覺腳腕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纏在腳上,低頭看去,竟是一條碧綠青翠的竹葉青,大約小兒手臂粗細,正昂頭吞吐著猩紅的信子。
女子最怕蛇蟲鼠蟻,花晨也不例外,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止,拼命蹬腿,想要掙脫腳上的毒蛇,殊不知這是遇到蛇時大忌,越是這樣,就越是容易被咬,辛夷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好在牛二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捏住竹葉青的七寸之處,將它提了起來。
牛二打量著正在努力甩尾想要掙脫的竹葉青,蹙眉道:「這都秋天了,怎麼還有那麼多蛇?」說到這裡,他忽地眉頭一皺,朝四周看了一眼,仿佛在找什麼人,但並沒有發現異常。
牛二試探道:「老四,這是你的寶貝吧?」四周只有山風拂過的聲音,並沒有人回答。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正當牛二在心裡嘀咕之時,耳畔響起江行遠的聲音,「四叔,你若再不出來,你這寶貝可就被牛二叔拿去燉湯了,他前幾日還在與我說想吃蛇羹呢,還說那鮮美的滋味一輩子都忘不了。」
「誰敢吃我的小青!」一個急切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樹上飄落,正是兔四;難怪牛二沒找到他,原來是躲在了樹上,借著茂密的樹葉隱藏行蹤。
兔四剛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從牛二手上搶過被他稱做「小青」的那條竹葉青,那蛇一到他手裡就繞成了幾圈,猶如翡翠手環,異常乖巧。
兔四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他的寶貝沒有受傷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朝牛二警告道:「二哥,我可告訴你,不許吃我的寶貝,不然我跟你沒完。」
「天天抱著蛇喊寶貝,你能出息一些嗎?」面對牛二的揶揄,蛇四翻了個白眼,不高興地道:「當初要不是我的寶貝,你們和留雁樓交手,未必能夠全身而退。」說到這裡,他又露出心疼之色,「那一戰,我的寶貝可是死了許多,只剩下小白與小黑僥倖活著回來,至今還在窩裡面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