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七見狀,也放棄了抵抗。他極力的朝著江雪吟撲來的身形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張蒼白,焦急又美麗動人的臉龐在這一刻死死的烙印在了蘇十七的腦海之中。
「也好,如此死去我也可以徹底解脫了。江師姐,來世你還會記得我嗎?」
說完,蘇十七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不。」
萬思雨再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他再也顧不上眼下的夔牛,飛身而來。
夔牛龐大的身軀也朝著江雪吟狠狠地撞來,但此時江雪吟的眼中只有蘇十七,哪怕隨身碎骨他也要同蘇十七一道。
「十七,黃泉路遠,師姐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就在夔牛龐大的身軀和江雪吟擦身的瞬間,被蘇十七吸引了注意力和全力一擊的夔牛,終於被七靈困龍陣收入陣中,最終融入了那團魔氣之中不見了蹤影。
蘇十七的身形徹底的被擊飛到了黑暗之中,昏迷之前,他只覺得自己的手心一熱隨即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沒有了流波山的雨聲;沒有了鳳鳴谷的重擔;沒有了愛恨的糾葛。
雨更大了,流波山上卻顯得異常的安靜,這樣的安靜是蘇十七這輩子從未聽過的。
一聲聲的鳥鳴從整個東海之上傳來,和煦的陽光也終於普照在了整個流波山上。蘇十七緩緩的從山洞之中醒來,守護在他的身旁的是林婉兒。
「你醒了!」
林婉兒帶著十分激動的心情對蘇十七說著,隨之朝不遠處的眾人大呼了一聲。
「他醒了。」
眾人這才連忙跑了過來,見蘇十七無恙也都放下了心來。
「江師姐!」
蘇十七突然坐立了起來,他四處打量,見都是長生殿之人便連忙詢問道:「牧庵,無極崖之人呢?」
秦牧庵聞言,臉上焦急的神色也是放鬆了下去,他向蘇十七拱手回復。
「昨夜殿主收服了夔牛,血道之人見大勢已去趁亂已經離開了。無極崖之人雖然也停留了一會,但最終也從流波山離開了。」
「殿主沒有為難他們吧?」
「沒有,殿主剛收服了夔牛,便與鬼長老等人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長生殿。他老人家臨走的時候吩咐,說收服夔牛副殿主功不可沒,讓我等好生的照看你。」
「如此便好。」
蘇十七正欲在躺下去,秦牧庵的話語又一次傳來。
「副殿主,昨夜無極崖之人離去之時,江雪吟曾在一崖壁之上刻下一段話,您要不要去看看。」
蘇十七聞言,連忙讓秦牧庵帶路,朝著江雪吟刻字的崖壁御空飛去。
剛出山洞,那和煦的陽光便照在了蘇十七的身上。但即便是這陽光再溫和,鳥鳴再悅耳,眼前的流波山再美麗,東海再無邊也似乎無法將蘇十七心中的失落填補。
二人的身形迅速地升空,不久便來到了一塊極高的崖壁之前。崖壁邊生長著數十株東海海島特有的樹木,蘇十七緩緩的降落下了身形站在那些樹木之上。
「昨日夜,明燈旁,羞紅執手相凝望。明月下,短松岡,痴情兒女寸斷腸。」
蘇十七哪能不明白江雪吟刻下這段話的意義,她是多麼的想與蘇十七共度一生。奈何所有的情義,所有的深思最終化為了痴情兒女寸斷腸的哀嘆。
蘇十七佇立在崖壁之前,久久不願離去。
微風也在此時緩緩的颳起,蘇十七腳下的樹枝一陣微微的顫動。他緩緩地從樹枝上落在了地上,一塊絲絹手帕正在微風之中緩緩的飄蕩在蘇十七的身前。
蘇十七看著眼前的手帕,他的心中思緒萬千。他伸手解下樹上的手帕,感受著手帕上還殘留的濕潤,蘇十七深深的凝望了許久將其收在了胸前。
「走吧。」
蘇十七一聲無力的嘆息後,與秦牧庵離開了此地。
玉滄城,百通商號之中。林百通正在柜上清算著賬目,身前的算盤被他打得劈啪作響。
林夫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哭喪著臉。
「老爺,婉兒到如今還沒有音訊,這該如何是好?」
「這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