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沒有遮攔,陽光灑落在地上,蒸騰起了水汽,看在眼中,一層層透明的波浪從地面上湧起,向著天空拍打過去。
陽光照在身上,刺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
沒心情理會身體上的感受,更沒功夫尋個舒爽的地方納涼,四周不是沒有殘餘的房屋。毀滅的衝擊摧殘了大地,將小小村莊破壞成廢墟,仍有些幸運的存在,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在滿眼殘垣斷壁的世界,倖存下來的房屋遺世獨立,宛若一個個世外桃源。
相比倖存下來的房屋,滹沱島那位靈魂嚴重受創的弟子承受幸運之神的垂憐,昏迷三天三夜,最後清醒過來,除了好像忘記了怎麼說話外,其他一切正常,正常的不能在正常。
經此磨難,看其明亮非凡的眼睛,不能完全控制,肆意釋放的感知力場,很明顯,用來修復靈魂創傷的靈魂力量還有剩餘,以至<無><錯>小說於沒有被吸收的部分在緩慢流出,散逸在空氣之中。
洪老頭兒離開了,程昱帶著人離開了,就連一直不舍離開的韋竟堂也狠心跟著程昱離開了。
「又是一個人了!」問傳挺裝模作樣的感嘆一聲,明亮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兩隊人離開的方向。
「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展拳腳,不用看其他人臉色,不用考慮其他人的想法了!」
問傳挺呲牙咧嘴,摩拳擦掌,大跨步走到一個大坑邊緣,六魂幡乍現,陡然漲大成一幡大旗,手臂搖動,幡面翻卷,迎風嘩嘩作響。
黑氣狂涌,漆黑如墨,與天外魔掌鮮血侵染的坑洞顏色不相上下。狂亂翻滾的黑氣帶著有序,將大坑覆蓋。
老鼠磨牙,啃食硬物的嚓嚓響起,一縷縷魔氣煙霧掙扎著從坑洞泥土中鑽出,與六魂幡釋出的黑雲扭曲盤繞在一起。
黑雲與魔氣,海水與水滴。
墨汁說白了還是水兒,落在水缸里,也不過是侵黑了一小片,時間不長就會被吞噬乾淨。
墨汁多了,水會變黑,本質還是不會變換,一盆墨汁侵黑的水澆在火苗上,火苗還是會熄滅。
地上湧起的黑氣帶著狂亂暴躁的魔性,終究是失了本源,無根之木,六魂幡釋放出來的黑雲,有根之泉,又有問傳挺做後盾,以其意志為指導,開始圍點打援,肆意吞噬之旅。
將一縷縷魔氣分散隔離,大量黑雲針對一縷魔氣狂涌而上,轉眼將其吞噬乾淨,吃干抹淨,甚至顧不上抹一下嘴巴,又對著另一縷魔氣而去。
不多時,地面自動湧上來的魔氣漸少,黑雲捨棄了圍點打援,重拳出擊,黑雲壓城一般撲在地上,剛剛轉淡的土地顏色瞬間漆黑如墨。
土黃色的大地,長了一塊塊黑斑,其中一塊,活物留下的陰影一樣隨這活物移動而變動,扭曲,收縮,膨脹,土黃色與黑色猶若兩支軍隊開戰,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有進有退。
問傳挺雙手使勁攥住六魂幡的幡杆,勁力催動,輕輕又沉重的搖晃,一股股濃黑如墨的黑雲從幡面上湧出,加入到大地上攻城略地的黑雲中。
水流的聲響傳出,一股股黑雲奮力的從大地土壤中掙扎而出,緊攥在雙手中的旗幡陡然沉重起來,幡面不由自主的向下沉了三分。
問傳挺以雙手為支撐點,以雙臂為槓桿,撬動幡面,阻止其下沉,隨著他的動作,黑雲緩緩從大地中擠出,一團刺眼的紅色跳出地面,在黑雲中閃現掙扎。
軟綿綿,紅彤彤,恍若一顆紅色大肉球在黑色煙雲中跳動不休,紅色血液有靈性一般鼓盪出一條條漆黑如墨的飄帶,一條條比外面包裹住它的黑色煙霧還要黑的飄帶,黑的發亮,黑的閃光。
黑色飄帶甩動盤繞,攻擊圍攏在四周的黑色煙霧,帶起漣漪,捲動風雲,哧哧響聲不絕於耳,蒸騰的黑色煙霧亦是翻滾涌動,前仆後繼一般撲向黑色飄帶,將遇到的每一條飄帶吞噬,吸收,轉化成自身的力量,繼而再次撲向飄帶,撲向鼓盪出飄帶的那團血液。
虎入狼群,看的是誰更兇猛。
獨狼不敢與獨虎搏鬥,群狼敢於衝擊猛虎,一頭猛虎,哪怕它再威武雄壯,再兇狠殘暴,群狼亦敢於發動攻擊。
那團從泥土中提煉出來的血液是那頭兇猛的老虎,黑色飄帶是爪牙,無論老虎多麼兇猛,虎牙多麼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