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行天身穿玄黑法袍,頭臉都裹在罩袍之中,像一頭黑羽妖禽往峽口這邊撲來,橫雲宗弟子並不識得他的身份,卻都被他凜冽的殺機壓得神魂俱裂。
僅有兩名天元境修士來得及祭出法器飛起,想要將其他人護住,卻沒想到他們頭頂的數縷浮雲更藏著五艘浮空戰船,先一步跟黑袍人交上手。
橫雲宗弟子抬頭就看見九道金光燦燦、仿佛由無數符印組成的神力鎖鏈,從浮空戰船的甲板上狂卷而出,剛觸及黑袍人的身子,未等黑袍人的靈甲、法袍或護體神通發揮什麼作用,就直接勒進其百骸之中,將黑袍人定在半空中,竟然是半點都無法動彈。
橫雲宗弟子皆不知何種神通,竟如此的玄奇,又見黑袍人所釋出的九道劍芒,也被從浮空戰船飛出的兩名修士輕易化解;隨後這兩名修士一左一右抓住黑袍人的肩頭,拖回浮空戰船之中。
橫雲宗弟子裡,有兩人修成靈元,當然能知道黑袍人是修成元丹的強者,剛才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做殊死一搏,希望能讓一些弟子趁亂逃出去,怎麼都沒有想到修為如此之強的黑袍人,竟然一個照面就被浮空戰船上的人拿下來。
遠處峰崖原先還有十數虹影要往這邊圍殺過來,看到這一幕都驚駭逃退,分往四面八方縱逃,沒有一人敢衝過來飛蛾撲火。
蘇棠、青璇懶得追殺這些修為差她們甚多的落水狗,從艙室里鑽出來的赤海,瞬息變回原開,振翼就盯住一道逃亡身影,以翼遁神通狂追出去。
「橫雲宗傅青書、苗靖宗,多謝梧山仙長出手相救,還請仙長求我橫雲宗門,傅青書、苗人宗願為奴為仆、伺奉仙長身前。」傅青書、苗靖宗顧不上安撫驚惶不安的弟子,就趴在山崖上叩頭懇求。
其他橫雲宗的弟子這時候也緩過神來,見兩位師叔都跪地相求,齊刷刷的都跪在谷中。
陳尋掃視峽口,他原先沒打算大張旗鼓的插手這事,心想著讓宗崖、蘇武陽他們率領五艘金鱗船往北潛行,他與蘇棠趕過去將侵犯橫雲宗的強敵驚走即可,但他們的行蹤被彭行天撞破,而開陽虞氏又暗藏幕後掀風攪雨,不管策天府那邊有什麼看法,他都不能再袖手旁觀。
不然的話,西北域非要被這些野心勃勃的傢伙搞得到處都是腥風血雨不可。
他雖然暫時不想插手西北域的宗門事務,但絕不想看到西北域玄修諸宗的根基被動搖摧毀。
玄修諸宗的根基一旦被動搖、摧毀,再有魔族大舉侵入西北域,梧山四宗孤掌也難撐啊。
陳尋當即讓宗崖、蘇武陽各率一艘金鱗船立即前往橫雲山西麓,避免橫雲宗支撐不住,被強敵破了護山法陣,造成慘重傷亡,又讓傅青書、苗靖宗飛到他跟前來說話。
「我乃梧山夔龍閣陳尋,趕巧今日率梧山弟子從橫雲山借道返回滄瀾,你們不用拘禮。對方到底因何恩怨,竟要對你們趕盡殺絕?」
「原來是梧山陳真人,」
傅青書、苗靖宗此時還有些驚魂未定,忙將今日山門遇襲的緣由和盤托出,
「早前齊雲門、靈鈞殿、橫雲宗三家宗門並存橫雲山已經有兩千年,以往倒相安無事,但這幾年來靈鈞殿聲稱他們在此最早奠定基業,要將齊雲門、橫雲宗驅逐出橫雲山去。三家宗門實力相當,雖然靈鈞殿要略強一些,近年屢有弟子突破修成元丹,但齊雲門與橫雲宗聯合起來卻也不怕他們無理胡鬧。在兩個月前,突然有一批修為極強的散修加入靈鈞殿,局勢才一發不可收拾。一個月前,在一次道法大會上,猶無防備的齊雲門被靈鈞殿攻破山門,全宗上下六千餘口,還胎境以上者,不降即殺;真陽境以下弟子,全部摧毀道基,遣回凡俗;最終只有不到百餘人逃到橫雲宗。形勢雖對橫雲宗不利,但橫雲宗沒有輕棄祖師基業的道理,沒想到靈鈞殿今日又對橫山宗下手。祖師顧玄真令我們等潛出橫山雲,為橫山宗保存一線道統,他們則決意與宗門共存亡……」
想到這段時間來的辛苦、兇險,傅青書、苗靖宗這樣的天元修士滿心憤痛,都恨不能在陳尋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一番。
陳尋臉色也是鐵青,齊雲門的六千餘弟子,修為絕大多數可能僅有真陽境,但這恰恰是西北域玄修諸宗的根基所在,可能整個橫雲山脈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