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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脂火把嗶嗶作響,火焰搖晃,帳蓬里壓抑得幾乎叫人喘不過氣來。
石川屍體橫放在凍得鐵硬的地上,半片胸膛幾乎給炸開,豁大的血洞露出森森白骨,也都破碎不堪。
作為中階巔峰的蠻武,全身骨骼都已經淬練到堅硬如鐵。
雖然就算一根精鐵鑄造的柱子,也不是不能踢斷,但帳蓬里有誰能射箭將堅如鐵鑄的骨骼打碎成這樣子?
蟒牙嶺北山之中,哪個部族有這樣的神箭射手?
古劍峰看著石川胸口的血洞,也暗暗心驚,心想陳尋真要是在野馬溪釁對他們心生殺機,他與古元等四五十人,絕對逃過一劫。
「求族主同意古元帶妻兒老小離開寨子!」古元跪在冰寒泥地里叩頭懇求。
古護鐵青著臉,溝壑縱橫的老臉,在火光映照下,醜陋猙獰。
見古元打定主意要帶妻兒離開寨子,絕不參與到黑山跟烏蟒的廝殺中去,古劍鋒一方面擔心古元一家老人無法在荒山野嶺之中生存,一方面也擔心阿爸震怒之下,懲戒古元。
想到這裡,古劍峰也跪下來苦勸阿爸:
「阿爸,陳尋於孩兒有救命之恩不提,但他箭術通神,百米之內,幾乎無人能躲過他的射殺,就算將烏蟒強攻下來,但損失慘重,又怎是黑山、山侗兩部所能承受?」
山侗部兩名上階蠻武石羅、石岌兩人默不作聲,陰臉看著古護。
古護心神交戰:現在他是騎虎難下!
山侗部是他邀來,而山侗部的大將石川又喪命陳尋箭下;除了石川之外,山侗部還有一名中階蠻武叫陳尋踢碎左肩,與古山一樣,幾成廢人。
在寒潮獸襲之後,這樣的損失,大得叫人難以想像,他此時要說出從烏蟒石寨外撤圍,山侗部怎會甘願?
更何況,古辰需要金狼的獸心血保命!黑山部不能只剩一名上階蠻武。
大帳之中,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過了片晌,帳蓬外有人奔來:
「族主,烏蟒有人出寨!」
古護只當烏蟒仗著強援進寨,要趁夜襲踏帳營,拿起重鋒矛就衝出帳蓬,率眾趕上去攔截。
然而走出帳蓬,就見嶺脊下烏蟒石寨南牆,照一排火把照得通明,就見十數人站在寨牆上,用繩索將一塊巨大的河冰吊下來,河冰里封冰的恰是傳說中被烏蟒諸人合力斬殺的那頭金色巨狼。
寒潮襲來,幾乎北山所有的部族都受到狼群的襲擊,黑山部也受到上千頭青狼的圍襲,損失慘重,但襲擊黑山部的狼群,頭狼體形也沒有這樣的巨大、毛色沒有這麼精純,最後還負傷逃走。
烏蟒將這頭巨狼吊出來,是什麼意思?
求和嗎?
烏蟒死守石寨多日,勢要決一死戰,這時候強援入寨,卻又吊出巨狼求和,是什麼意思?
古護心裡驚疑不定。
「古護、石羅,你們敢上前說話?」
聲音傳盪而來,古護聽了心驚,遠瞅火把之下,站著那人,不就是傳說身受重傷、垂危待死的烏蟒巫公宗圖嗎?
宗圖的聲音如此洪亮,哪裡像是受傷未愈的樣子?
怎麼可能?
難道宗圖從來都沒有受傷,而是烏蟒一直都在示敵以弱?
古護額頭滲出冷汗,他實難想像,他們要是強攻進烏蟒石寨,落入宗圖設下的陷阱,會是怎樣的慘烈?
宗圖邀陣,古護倒不至於不敢上前說話,當下與古羅走下山嶺,橫身站在烏蟒石寨之前,卻見烏蟒寨牆上又下來數人,將封在河冰里的巨狼抬到寨牆前兩百米處的空地上。
「古護、石羅,寒潮十年生發,狼群襲寨,各部族都傷亡慘重。大家都極需休生養息,你們率眾圍我烏蟒,就算滅我烏蟒,你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宗圖手持骨杖,顫聲質問,心裡也氣憤之極,但為大局,不得不克制憤怒的情緒,繼續說道,
「就算我烏蟒識時務,將巨狼獻出,你們得了,十年之後,寒潮再次生發,大股獸群襲來,黑山、山侗又能夷然無損,又能確保逃過亡族滅寨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