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陳尋最擔心蘇家及夷山宗、玄寒宗潛伏左右山嶺里的強者,從老夔身上看出更多的秘密。
哪怕他在野馬溪北岸苦苦承受楊朱等人的狂攻濫打,都咬牙支持住沒有叫老夔露面。
老夔潛入天馬湖底,襲殺在那裡替血劍門暗中主持天馬湖法陣的天元境修士,到底是沒有直接露面,陳尋就不怕蘇家能看出什麼破綻來,心想他們多半會猜測神宵宗或者千劍宗有什麼人隨他回滄瀾吧……
戰事到尾聲時,四頭異蛇傀儡破水游來,猙獰蛇首張著大嘴,將布設天馬湖法陣的六十二件靈旗、法器及陣盤銜回。
果然,每一件堪比最頂級的入階法器,精巧玄奧,所鐫刻的符紋蘊藏天地玄奧至理。
六十二件頂級入階法器,對此時的陳尋來說,都算不上什麼了,但這些成套的法器能組成強大的護山法陣,就完全不能同日而語了。
如此大亂,必然有不少血劍門弟子攜陣旗、陣器潛逃,但陳尋第一時間就要宗崖他們沿岸追殺殘寇,心想應能將大半的陣旗、陣盤等法器都截留下來。
有了這些陣旗、陣盤等法器,北山九族才能擇險地布下護山大陣,徹底在蟒牙嶺站穩根基,不用再看別家臉色。
此時沒有時間研究,陳尋將法陣靈旗、鐫刻玄奧陣圖的陣盤都收入須彌戒等儲物法器中,雙眸冷峻的看向北面的山野,心裡想,夷山宗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藏在蒼茫荒原之中,到底要藏到何時才會露面?
此時天色大亮,天馬湖已叫血劍門弟子的鮮血染得徹紅,仿佛最明艷的流霞浸在湖水之中。
「現在我們怎麼辦?」宗崖御使鱗馬,拖拽一部戰車返回北岸,他身上的靈甲凝固的都是敵人的血。
「把大家召集起來,準備殺上牯牛嶺!」陳尋說道,聲音在冷冽的空氣里,硬綁綁的有著金屬質地。
此前畏懼夷山宗、玄寒宗潛伏的高手,陳尋勒令眾人不得分散追擊逃敵,但不意味著他會就此收手。
「好,殺上牯牛嶺!」宗崖握緊腰間的佩刀,聽著陳尋的話,神色振奮。
這是北山與血劍門的戰事,楊朱雖然受誅,但血劍門還沒有滅,就意味著戰事還沒有停息。
南獠很快也率領集結於黑岩峰以南待命的北山子弟,分乘四部精銅戰車,趕來匯合。
陳尋顧環聚集天馬湖北岸的眾人,鐵心梅、左丘、葛異、古風四人成功衝破玄竅,晉入天元境。
這意味著除他與姜冰雲、老夔外,北山共擁有十一名臻至還胎境初期圓滿的強者,兼有百名真陽境巔峰弟子。
這樣的實力雖然不能叫玄寒宗、夷山宗生畏,但也能叫奚嶺等地的部族勢力膽寒。
兩座可以移動的四柱山河陣,進入曠原,攻防都弱於普通的天元境強者。
血劍門與北山戰事未休,他率北山眾人進攻牯牛嶺,夷山宗就有算元丹真人夷清泉坐鎮,也只能出面勸和,不能強行插手北山與血劍門的戰事。
否則的話,夷山宗方面不僅要承擔撕破與蘇家、玄寒宗協議的責任,同時也要考慮,會不會讓神宵宗找到藉口西出塗山,插足滄瀾荒原的事務。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放在哪裡都是通用的。
當然,夷山宗若是坐視不理,任北山趁勝屠滅血劍門,必會叫其他依附宗派、宗族寒心……
陳尋倒要看看,夷山宗如何出面收拾這場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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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鋒、鐵心桐等人都御鱗馬,六部精銅戰車一字排名,四頭異蛇傀儡猙獰而立,仿佛北山的守護神遊走陣前,玄鑲戰旗高高豎立在精銅戰車之上。
寒風拂來,吹得身後戰旗獵獵作響,陳尋憑闌站在銅車戰棚之下,眺望北方蒼茫的山嶺。
許久,數道人影從北面小孤峰方向掠來,遠遠就高聲招道:「玄寒宗真傳弟子施觀澗,求見北山諸尊……」
「玄寒宗竟然想替夷山宗出頭攬下這事,真是自不量力呢。」陳尋與阿公宗圖、左青木笑道。
宗圖、左青木憑闌遠眺,見數道人影很快掠至北面的石嶺之上。
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