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菲菲說不用等我,有的人真的就離開了,這些人和莊菲菲之間有一道永遠也解不開的結,他們對不起莊菲菲,當對一個人的虧欠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那麼人會出現逆反心理,會開始厭惡這個人,開始仇視這個人,恩情太多無以為報怎麼辦?殺了他吧,殺了他就不用報恩了。
所以很多時候,這些人甚至盼著莊菲菲死了吧,死了的話他們還會唏噓一聲,假惺惺落兩滴淚,然後心情卻會輕鬆起來。
至於他們為什麼對不起莊菲菲,正是莊菲菲在山洞裡那段最不願意回憶起來的回憶,別說是她,就算是張老先生也不願意,若是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自己那天看到的一切都從腦子裡切割出去,永遠不要想起來了。
可是,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誰也不可能真的假裝什麼都不記得。
那些人躲著莊菲菲,是因為他們心虛的厲害,之前出言譏諷的人,何嘗不是一樣,他們不敢讓自己看起來很愧疚,那樣的話他們會覺得自己錯的難以原諒。
莊菲菲坐在一戶人家門口的台階上,門口左右是兩棵柿子樹,還沒有到時節,沒有果子。
她下意識的把懷裡那顆蘋果取出來,用手帕擦了擦,依然還是沒有咬一口。
蘋果像是被打了蠟一樣,看起來鮮艷的讓人心情都好了些。
「大先生,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張老先生自然是不會走的,那些對莊菲菲忠心耿耿的手下也不會走,當然,走的那一批人當初也可以說是莊菲菲忠心耿耿的手下,只是惡魔峽谷的經歷太折磨人,讓人性扭曲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啊,擔心。」
莊菲菲低頭笑了笑,有些苦澀:「我該怎麼面對他?」
「怎麼面對?」
張老先生這才想起來,為了救自己的丈夫,莊菲菲曾經利用過安爭,當然後來莊菲菲也幫過安爭很多,可是這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莊菲菲心裡,她自己過不去。
張老先生忽然有想到大先生的丈夫死了,現在的莊菲菲去找安爭,或許心裡過不去的還有另外一個關口。
「坦然些。」
張老先生挨著莊菲菲坐下來:「有些事是在特殊環境發生的,你沒有做錯什麼,他也沒有做錯什麼,時過境遷,早已經不是大羲時代了。」
「是我矯情了嗎?」
莊菲菲深吸一口氣,把蘋果收起來:「這個做禮物,是不是顯得輕了些?」
「禮物?」
張老先生這才反應過來莊菲菲為什麼要收著這個蘋果,為什麼一直都在說蘋果寓意不錯原來取的是平安之意,可是他忍不住有些擔心,莊菲菲這份心意,安爭到底接受不接受,若是安爭隨手把這蘋果遞給別人,或是隨隨便便吃了,那豈不是
然後他又想到,這或許僅僅是大先生的一種寄託罷了,或是大先生想要的一種態度,若是安爭隨隨便便交給別人,隨隨便便吃了,那麼這態度大先生也就明白了。
他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說女人的心思果然很難以理解。
離開了這個小鎮子的那群人大概有十來個,他們一路人議論紛紛,一開始還小聲的,後來離得遠了之後聲音越來越大。
「那叫什麼態度?」
「就是,在山洞裡是她自己要那麼做的,關我們什麼事,好像是我們欠她的是的。」
「就算是欠她的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要償命給她嗎?她是領頭的,遇到什麼困難危險當然是她上去而不是我們,我們的命又不是她說了算的。」
「就是,瞧瞧那副了不起的樣子。」
他們越說越激烈,有人開始咒罵,可是越這樣,他們心裡越虛,越覺得不踏實,越虛越不踏實罵的就越狠,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第一次對不起別人之後往往就會變得變本加厲。
「反正已經離開了,咱們也該適應這個時代了,據說燕城現在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咱們的本事就算不能出人頭地,難不成還不能安居樂業?找個拍賣行,咱們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可是,聽說燕城是安爭的,就算是有拍賣行,也是安爭控制的,以他和大先生的關係,有可能要咱們嗎?」
人群頓時沉默下來,是啊,安爭和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