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大爭之世,溫雲舒與謝潮元夫婦都有些遲疑,雖然這三年,謝宗晤已經證明他修劍道之心彌堅,但他的心性卻也只在劍道上沉定,素日裡言行雖有改變,卻並沒有完全定下浮躁之心來。溫雲舒看謝潮元,見謝潮元面露猶豫,開口道:「潮元,當那日到來,你我還可借飛升避開,宗晤卻不能,他不能在三百年內渡劫飛升。」
謝潮元知道妻子的意思是說,既然謝宗晤註定避不開,與其事到臨頭再被告知,不如早早知道,也好早作準備。謝潮元舒展開眉峰,叫謝宗晤走近些,雙手一結,印出阻絕聲音與窺探的結界後,方才開口與謝宗晤講何為大爭之世。
「宗晤可知真神界存世已有多少元會?」
「真神界正處於第七元會的最後一個千年。」
「紫微聖人曾演盡天機,在死前寫下關於第八元會的預言,紫微聖人將這個預言命名為大爭之世。預言云:大道雖仍稟教世人,修行而不能證果,秩序凋敝,法則崩亂,天地盡毀。所衍生機,明確者三,不定者一,明確者,東南起華蓋,西北出青龍,岱宗定三台,不定者,神淵安八座。」謝潮元說完看謝宗晤,謝宗晤卻正拿筆在那演算,還剩下多少年,不等謝宗晤算明,謝潮元便開口告訴他,「還餘346年。」
要是1346年,「老」紈絝覺得自己還能加把勁,努力在這之前渡劫飛升,可只剩下346年,「老」紈絝就只能想怎麼好好修行,與同宗一道去搶那生機之一:「爹娘一直壓制修為不飛升,是為擔心我不能安危渡過此大爭之世?」
「雖有為你,但大多是為太一宗,我與你爹出身於微末,是師尊將我們帶入宗門悉心教導,宗門長輩亦多有照料。嘗聞野獸也通報恩,人受恩不思報,豈不是連山中走獸也不如。」溫雲舒與謝潮元都屬至情至性,活命之恩,授道之恩,雖師尊與昔年照料他們的長輩並未望報,但他們夫婦二人豈能不報。
自然,夫婦二人也深知,如今的小輩們,個個費勁心思要把他們留下,他們也假作為他們費勁的心思「不得不」留下。所以從前謝宗晤作紈絝才能作得這麼痛快,且作得這麼痛快也沒被弄死,還不是太一宗門下都被告知,這位受盡宗門上層寵愛,如此下邊誰還會為難他,就是背後要說風涼話送冷眼,當面也得昧著良心哄他。
謝宗晤哪能不知道父母一片苦心,更感自己從前是個奇葩,不由得在心裡吐槽了以往的自己千百句:「宗門所在正是真神界西北,得此地利,宗門可曾探查過何處可能出青龍?」
「自然探查過,至今每年都會派出年輕一代弟子,往可能的方向探查,只是至今仍然沒有任何線索。」謝潮元說罷拍拍謝宗晤道,「摘取劍道道心後,結嬰在即,之後你也會被派出前往探查,或許我們這宗晤能找到呢……」
溫雲舒同謝潮元一起笑,可見這夫婦二人不但至情至性,還是十足的樂天派。謝宗晤莫明有點使不上勁的感覺,有心勸他們早日飛升,卻又想還有三百多年,不必急在一時,這麼好一雙父母,能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是啊,我必然能找到。」
然後一家三口一起樂。
九月,謝宗晤閉關結嬰,十二月底,劫雲成,元嬰雷劫降下,道雷光過後,破金丹入元嬰只有不過區區九道雷劫。對曾經被當廬真君一捆雷符劈成狗的「老」紈絝來說,九道天雷不過剛夠來個馬殺雞。
結得元嬰,便可稱真君,要取道號了。溫雲舒和謝潮元遍翻經典,最後給謝宗晤取道號為真陽,謝宗晤:「還不如不翻經典呢,總感覺用這道號,註定要腎水有虧。」
謝潮元:「說來,我兒也該覓道侶了。」
「爹,你是怎麼從腎水有虧聯想到該覓道侶的?」謝宗晤感覺自己也不是平白就生得這麼奇葩的,總要有點由頭,他認為他可能已經找到了原因。
「修道之人,何來腎水有虧之說,難道你不是在借腎水有虧四字告訴我,你已結成元嬰,再不必擔心因瀉元陽而有損修行嗎?」謝潮元奇道。
「真不是。」
謝潮元擺手:「是也好,不是也好,為父幫你好生看一看便是,只是不知我兒心儀什麼樣的女修?」
謝宗晤默默想起昏迷中的三年裡,經歷過的無數次重生,每一次重生,作為永宣帝的他都能聽到張太后
第二章大道猶未成,兒女情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