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轉直升機,再送到病房內,凌然再抬頭看表,道:「4小時37分,慢太多了。」
原本正在準備手術,並準備擊掌相慶的醫生們互相看看,都察覺到了一絲嚴重的氣息。
「時間卡的這麼嚴?」馬硯麟低聲嘀咕:「手術要求也會跟著起來吧。」
余媛呵呵的搬著踏腳凳,她今天沒資格上台,只是為了站的高一點能看到現場的手術,因此心情放鬆的道:「轉運千里回來的病人,凌醫生的要求會更放鬆嗎?」
她話音剛落,霍從軍已是率先走了進來。
「你們凌醫生不愛說話,但你們自己必須要積極起來,千里轉運回來的病人,這麼多人,花費這麼多的精力和時間爭取來的時間,誰要是給我浪費了,我就送他去八寨子鄉,聽明白沒?」霍從軍說話一點客氣的成分都沒有,眼神的壓迫更重。
「聽明白了。」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第一時間就乖巧的回答了。
霍從軍這才點點頭,站到了一邊,並不干涉凌治療組的具體工作。
凌然此時做的只是平常的急救工作,雖然說,這項工作自飛機上就開始了,但到了醫院,需求和目標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mews(早期預警評分表)的分數為2,還是比較穩定的。」陶主任也來到了現場,而且主動給凌然報告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有點突兀,又很自然的樣子。
作為主任醫師,陶主任在急診科里的權威不強,尤其是退休的倒計時響起以後,陶主任就更顯得佛系起來。
但同時,陶主任也是急診科里最老最有資歷的醫生,他佛系歸佛系,做事的自由和灑脫也隨之而來,除了給霍主任打打下手以外,陶主任用不著屈尊降貴的做助手了,尤其是急診時給人做助手,更是沒必要。他要麼獨立開組,要麼就地休息,也不會有人置喙的。
今天的場景卻像是排練好似的,陶主任參與了進來,像是正常的接了一名急診病人似的,只是自覺向凌然報告這一點,讓人總是覺得有點怪。
「讓骨科參與進來。」凌然按照預定的計劃下了命令,眾人也是不由的鬆了口氣。
病人的情況在轉運飛機未抵達之前,大家都是明了的,並為此開了會診討論,也邀請了其他科室的醫生。但在抵達之後,檢查之前,病人的病情是很可能發生變化的,或者說,必然是會發生變化的。問題的關鍵在於,它的變化需要對應什麼樣的變化,此前的會診內容是否需要大幅度的改變。
如果不需要大幅度的改變,那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就已經是很順利的開局了。
緊接著,凌然開始穿著手術服,對病人進行開腹查看。
x光,ct或者磁共振之類的影像檢查,病人此前都是做過多次的,但對外科醫生來說,這些都不如開腹查看得到的信息準確和完整。最重要的是,幾名病人都是做過手術的,而轉運出來的這幾名病人,都是手術效果不好的。不僅不好,甚至還有一些術後的嚴重併發症。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醫院裡做手術,都經常要二進宮三進宮,有的複雜手術開局就準備要開多次手術。不過,跟二進宮三進宮類似,許多術後的嚴重併發症是很難治癒的,死人的概率也會很高。
「腹腔內有積液,感染沒有完全控制住。骨關節的復位還好,腸道……嗯,基本要腸梗阻了……陶主任,您來切了?」凌然給第一個病人做過檢查,並沒有自己上手做手術。
腸道手術並不是他的專長,更重要的是,他的任務不止是這一名病人,只是根據飛機上的判斷,這名病人的症狀需要優先診斷罷了。
將腸梗阻的病人留給陶主任帶領的小組以後,凌然又開始安排另一名顱腦損傷的病人,稍作檢查就道:「交給神經內科。」
神經內科的醫生們早等外面了,開開心心的進來接手。
他們雖然也不確定能治好2號病人,但內科治死也不容易,最重要的,還是這種參與感非常強烈。
醫療轉運來的病人,敞開了用藥和治療,不提背後可能有的機會和榮譽,就是這種治療模式,本身也是醫生們最喜歡的。
再將第三名多處受創的病人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