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嚴大勇來到了村口,村口有棵老樹,老樹上掛著一盞昏暗的燈,電線還是從邊上的村民中心拉出來的,是盞給夜行人照明的通宵路燈。
借著昏暗的光線我看到樹下有個年輕人在那等,這年輕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染著一頭黃毛,穿著流里流氣,只見他坐在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上,抽著煙焦急的等著。
嚴大勇一出現他才將菸頭扔在了地上。
由於夜深人靜了,即便我隔得老遠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黃毛煩躁道:「叔,你搞什麼,說好九點在這等,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我說讓你自己去城裡吧,你說大晚上沒車讓我接你,真耽誤事。」
嚴大勇看了看手機,坐上摩托車後座說:「你急什麼,這才八點半,法會十點才開始,一個半小時足夠你飆到大悟了。」
黃毛嘟囔道:「我這不是怕耽誤事嘛,法會只有三個小時,凌晨一點結束,信徒太多,排隊都要排很久,我怕太晚了輪不到我啊,那我想娶素梅的願望就泡湯了。」
說著他就發動了摩托車,在擰油門前他朝村民中心邊上停的一輛車示意了下,說:「這車真嘚瑟,村里怎麼有這麼好的車,誰的?」
嚴大勇說:「不知道,可能是路過停在這裡的吧。」
黃毛嘿嘿一笑說:「這車是有錢人開的,明天要是還停在這非給撬了開去兜兜風不可。」
我心裡一哆嗦,黃毛說的就是我找劉胖子借的那輛。
黃毛依依不捨的盯著那輛豐田霸道看了半天,這才擰動油門開了出去。
兩人簡短的對話透露了不少信息,看樣子他們是去參加邪教的法會了,正經的教派哪有大晚上開法會的。
為了搞清楚怎麼回事我上車打算跟上去看看,不過剛想發動卻遲疑了,這個點的村道上寂靜無比,連輛經過的車都沒有,如果我開車跟上去,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從而暴露。
正當我在遲疑的時候,忽然看到吳添一瘸一拐的朝這邊過來,老漢還扶著吳添說著什麼,看老漢無奈的表現應該是在勸吳添。
我只好下車迎上去問:「你這是想幹什麼?」
吳添哼道:「總感覺你要把我丟下獨自開溜似的。」
我啞然失笑,他這是什麼狗屁疑慮,我琢磨了下就明白了,準是這幾天被困在陷阱里弄的他心理產生了陰影,不敢一個人呆著了,這是受困後很常見的後遺症,就像有些人被困在電梯裡時間長了,以後坐電梯都會有怕怕的感覺一樣。
見我發笑吳添蔫了,說:「隨你笑吧,我也不怕你笑話了,老實說我確實有點怕了,不敢一個人留在村里。」
老漢說:「我們村的人又不吃人,你怕什麼?」
吳添語塞,轉移話題說:「看你上車想開走,打算去哪?你不是說跟蹤嚴大勇嗎,他人呢?」
我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下,老漢狐疑道:「你說那個小孩染著一頭黃毛?」
老漢似乎認識剛才那黃毛,我點點頭問:「大爺,你認識這孩子?」
老漢說:「認識,那是老嚴家的親戚,是大勇同族的侄子,叫嚴白順,聽說在大悟縣城的修車行當學徒,不過我們村民都心知肚明,這小子從小在村里就喜歡偷東西、打架,到了花花世界的城裡能幹什麼好事,八成不會老老實實的上班,大勇以前挺看不上這小子的,怎麼跟他混到了一起?」
我說:「聽他們說要去參加什麼法會。」
老漢無奈的搖搖頭說:「你看,這小子果然不干好事,這麼年輕就扯上什麼邪教法會了,老嚴家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家族裡亂七八糟的,唉。」
我想起黃毛剛才提到了一個叫素梅的女人,於是問:「大爺,那你又認識一個叫素梅的嗎?剛才黃毛提到過,還說什麼他想娶這個叫素梅的女人,看樣子那法會上還有成願的法事。」
老漢一個驚顫問:「你說什麼梅?」
「素梅。」我說。
「你確定不是其他什麼梅?」老漢愣愣道。
老漢的反應讓我很納悶,雖然我隔的老遠但確實聽清楚是素梅,不過因為口音的差別也有可能是淑梅、素眉,但肯定不是其他的了。
老漢又問:「那他有沒有說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