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看著像是淡黃色的實心玻璃球,大小跟小孩玩的扭蛋差不多,上面布滿毛細血管一樣的血線,裡面居然有一顆人的眼球,瞳仁是咖啡色的,還有一枚長釘從瞳孔中貫穿而過,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是眼球工藝品啊,李嬌一個女孩怎麼收藏這麼瘮人的玩意,不過做的還挺逼真的。」我打算上手仔細看看,黃偉民突然喝止道:「別動,看眼球的光澤和瞳孔大小不像是人造的,應該是顆真眼球,還是從活人眼窩裡直接摳出來的,然後以天然樹脂快速澆灌成型的琥珀,那枚釘子也不普通,是枚棺材釘,這是極陰物!」
我嚇的把手縮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裡面的眼球轉動了下,忽然我想起了李嬌的症狀,正是雙眼黑瞳流血,不知道跟這人眼琥珀有沒有關係。
黃偉民直喘氣,咬牙說:「真是被這表姨子氣死了,怎麼把這麼邪門的東西帶回來,她之所以變成這樣八成跟這玩意有關。」
我問該怎麼處理這東西,黃偉民說還不能輕易丟掉,這東西很可能有解救李嬌的信息,不過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路數,他來泰國七八年了,因為賣佛牌的關係接觸了不少龍婆和阿贊師傅,對邪門玩意也算如數家珍了,可從沒見過這種處理陰物的方式。
我想起了阿贊魯迪的話,他說李嬌體內的陰靈死了超過五百年,如果這玩意真是導致李嬌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就是說這是五百年前的古手法了,黃偉民才來了泰國七八年,不知道也很正常。
黃偉民說在不清楚這東西的來歷前不能亂動,免得像李嬌那樣就麻煩了,說要找個更專業的人士來鑑別一下,於是他打了個電話,對方好像很不情願這大半夜過來,黃偉民說了很多好話對方才答應過來。
掛了電話後我問黃偉民這人是誰,他說是個華人掮客,叫杜勇,祖籍貴州畢節,專門幫那些有需要請龍婆、阿贊但又沒路子的人牽線搭橋,他之所以認識阿贊峰也是因為杜勇牽線搭橋,這人跟他不太一樣,不會跟阿贊師傅走的這麼近,只起一個橋樑作用,杜勇對全泰國有多少個修白法、黑法的法師一清二楚,甚至連他們的脾氣、偏好和法力高低葉門清,還把他們按星級進行排名,根據星級的不同他收的介紹費也不同,與此同時他對東南亞一帶的邪術了解非常深入,沒有他不知道的陰物,找他鑑定也要收錢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做情報買賣的江湖百曉生。
我聽的直咋舌,這年頭真是哪行都有人干,行行出狀元。
半小時左右後門被敲響了,我去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矮個子平頭男人,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的很泰國,脖子上戴著粗粗的金鍊子,手腕上一塊金勞格外亮眼,從他那雙機靈轉動的眼睛就能看出很精明了,應該是杜勇。
杜勇看到我做了個合十手勢,說了聲「薩瓦迪卡」,跟著問:「黃老闆呢?」
我一邊讓道一邊說在裡面,杜勇收起禮節手勢,雙手插兜,朝地上啐了口濃痰,我還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檳榔味,杜勇一臉不高興的進去了。
杜勇看到黃偉民後就開罵,泰語國語貴州方言夾雜在一起,罵黃偉民大半夜找他來,影響他睡覺。
黃偉民並不氣惱,估計習慣了他這副德性,陪笑說有稀罕物品讓他鑑別鑑別,杜勇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說老子什麼稀罕物沒見過。
我皺了下眉頭,這人的德性實在不敢恭維。
黃偉民將杜勇帶到了皮箱邊,杜勇看了下人眼琥珀,嘴角微微揚起,浮現出感興趣的表情,他從兜里掏出一包檳榔,取出一個扔在嘴裡,邊嚼邊說:「黃老闆你可發財了啊,泰國十三世紀宮廷古巴大師的東西你都能弄到手,佩服佩服,你這生意真是越做越廣了啊,需要我給你介紹接手的?」
黃偉民急道:「杜老闆不要開玩笑啦,你知道我只買賣佛牌,這種邪門玩意哪敢動啊,這玩意是我店裡的一個員工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她現在都被折磨的快死了。」
黃偉民把李嬌的事給說了遍,杜勇聽完後非但不緊張,反倒很興奮,摸著頭說:「夠猛的啊。」
我插話問:「杜老闆,剛才你說這東西是泰國十三世紀宮廷里的東西?」
杜勇打量了我一眼,尤其關注我身上的紋身,不過他並沒多問,點頭說:「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