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陰沉,巍峨的城牆延綿,斑駁燒痕,刀槍劈砍的痕跡,有些地方還有血跡乾涸留下的暗紅,城牆巡邏的士卒目光警惕的望著城外交織的道路,人群聚集、離散。
官道、鄉村泥路,人聲嘶喊,車轅混亂,夏日悶熱的空氣,灰塵瀰漫,擁擠的人潮之中,壯漢推著獨輪,全家口糧都在上面,妻女拉著他衣角神色驚慌的跟在後面,一側,家境殷實的人家趕著牛車拖著糧食,呵斥著家人走快些,拄著拐杖的老人摔了一跤,艱難的坐在路邊,彷徨看著人群離開......
陰沉的天空下,伏麟州各地道路,住在城外的百姓開始陸續離開,朝其他各州投奔親戚,躲避戰事。
戰爭的氣息漸漸瀰漫了起來。
「開城門!」
萬通郡城門大開,一支馬隊奔涌而出,為首的青年抽響鞭子,暴喝:「駕!」
西南的官道上,緊閉城門的原因,少有百姓能從城中出來,顯得寬敞許多,這支馬隊奔湧出來,一路暢通向南狂奔,偶爾遇上堵塞的道路,有騎士促馬上前,揮舞鞭子。
「讓開道!」
喝聲里,一旁背著簍筐的老漢被揮開的鞭子誤傷到,摔去地上,老人的兒子哭喊:「爹!」
抓過地上的石頭,衝上去就要拼命。
「打死我啊,打我爹做什麼?!你們這幫吃撐的,誰管你們做坐江山啊,眼看到莊稼都長出來了......你們挨瘟的鬼喲!!」
騎士一偏馬頭,伸手就去拔刀。
「住手!」
陳靖坐在馬背上,大聲喝止那名麾下,帶侍衛上來,揮開手一推,隔空將那哭喊的青年推出兩丈,沒有傷對方。
隨即,在馬背上拱起手,朝四周倉惶的百姓朗聲喊道:
「.....靖也是陳人,此地也是我的故土,可如今被隋人所占,回來就是希望你我陳人,能光復故國,還請諸位鄉親父老再忍耐一些時日,擊退隋軍,靖定當讓諸位過上安穩日子!」
話語徐徐傳開,可前方道路上,烏泱泱的人群只是看他一眼,沒人開口搭理,陳靖緊抿嘴唇,放下手來,偏頭對左右輕聲道:
「走吧,不要傷他們。」
馬隊緩緩擠過人群離開去往前面,走向遠方才重新提起速度,往南的地界,接近河谷郡,在得到伏麟州三座城支撐下,陳輔決定向內里延伸,布置出縱深的戰略,以此來對抗即將而來的隋軍。
眼下,由原來陳朝舊將帶領的一支軍隊已開拔那方,陳輔此時也正在軍隊裡,擔任祭酒。
噠噠噠噠.....
遠來的馬隊穿過道路、林野,更南的天空陰雲低沉,隱隱閃爍電光,沉悶的雷聲走過天際。
巡視的士卒聽到鐵蹄蔓延,偏去視線,過來的馬隊慢慢緩下了速度。
「下馬!」
陳靖抬手招呼一聲,翻身下了馬背,附近巡邏的士兵認得領頭的青年是誰,連忙上前牽過韁繩。
那邊跟隨而來的百餘名騎士紛紛下來,跟著陳靖一起走過這方的樹林,拐過踩出的泥路拐角,視野變得開闊。
一條小河由北向南,柵欄處理的軍營緊靠河岸,旌旗林立,兵馬進出,呈出一片森嚴肅殺。
糧秣進出的後寨轅門,守衛的士卒見到牽馬過來的一群人,兵器下壓,將他們攔下來,之前巡邏牽馬的士兵上前低聲附耳一陣,讓開了一條道,等對方過去,才問道:
「剛才那人是誰?」
「老哥不知?咱們陳朝的陛下啊。」
「哦.|.|.|.|.|不穿龍袍還真認不出來,我是曹將軍麾下的,曹將軍起兵,就一起跟過來了,沒見過陛下。」
「哪位曹將軍?曹守仁?」
.|.|.|.|.|.|
陳靖走進軍營,問了祭酒陳輔在位置,身後跟隨的騎兵去修整,便徑直走去最中央的大帳,守衛帳口的近衛是見過這位青年天子的,手中長兵一收,頓時收腹挺胸,昂起頭顱。
「見過陛下!」
「祭酒和曹將軍在裡面?」
「在!」
陳靖點了點頭,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