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無語的道人,忽然,守靜說道:
「其實我和你說實話,我不太建議你走咱姑的路子。墨子閣 www.mozige.com」
「」
好傢夥,你是有奶便是娘,無奶也得嘬兩口?
剛才還是咱媽呢,這又成咱姑了?
嘴角狂抽,李臻嘆了口氣:
「為啥?」
「因為那不是咱倆想要的。」
似乎剛才那句話就是最後的玩鬧,守靜放下了茶杯,眼裡的乾淨與清澈和李臻一模一樣。
「二師父厲害麼?肯定厲害,毋庸置疑。時間啊你想想,這是多可怕的一種力量?令萬物腐朽,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並且時間本應該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可到了二師父或者說玄均觀這,卻成了一種可以被掌握的力量。
老實講,真的挺可怕的。不說別的,你就想這會不會是長生的一種契機?而《和光同塵》的最終目標,就是於時間之中不朽不滅。這也可以稱得上是長生,或者說永恆或者再絕對一點,不死不滅的仙人了吧?「
「嗯,所以呢?」
李臻看著眼前的自己反問:
「你覺得不好?」
「不是我覺得。」
守靜微笑:
「而是你覺得。不是麼?」
「」
李臻下意識的抿起了嘴。
「你無法騙我,我也無法騙你,不然咱倆就是吉吉騙吉吉」
「」
「你其實不喜歡和光同塵,不是麼?或者說」
儒生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堅定:
「自從生了病之後,咱們就明白了靠著藥物的苟且偷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不是麼?中醫、西醫、偏方、甚至求仙拜佛。疼了就止疼,尿血了就透析,昏迷了就搶救這些手段,都是為了延續生命。可在那段時間裡,除了咱們自己,沒有人知道當咱們每一晚入睡時心裡到底懷揣怎樣的恐懼,也沒有人知道當咱們清醒時感受著身體裡的那種令人絕望的不適,到底有多麼希望能鼓起勇氣從樓上跳下去,親自結束這一切。對吧?」
看著對面眼神里滿是追憶的道人,儒生的眼神變得和緩。
聲音也變得不疾不徐:
「其實,並不後悔,對吧。對咱們的一切。」
「嗯啊。」
李臻長嘆了一聲,笑的依舊陽光:
「一點都不後悔。雖然不認同宿命論的說法,但至少哪怕是在失去意識那一刻,也真的沒後悔過。」
「所以,在這裡重新清醒後,咱們才會跟條鹹魚一般,胸無大志,除了替祖師爺傳道的責任外,就再也沒了其他所求。」
「嗯。」
「所以,為什麼要與時光不朽?」
話題繞了一圈,又重新轉回了原點。
守靜搖搖頭:
「對咱們來講,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真的比曲掌柜的那一碗湯餅好吃?還是說,崔家也好,春友社也罷,真的比咱處女觀的那一床破被蓋著舒服?」
「是處始觀!你大爺的!」
「你沒處女情結我還有呢!」
「」
李臻發現,嘴皮子是真鬥不過他。
你咋那麼賤呢
呸!
渣男!
然後就瞧見了守靜一樂:
「嘿嘿,你說吧。從飛馬城,到洛陽,在到河東飛馬城的富貴你不要,洛陽的地位你也不要,所有人都覺得啊,道長真的是修道之人,無欲無求,滿心慈悲。可實際上呢,只有咱們自己清楚,因為這輩子,是白撿來的,所以才要過的更順心一些。
死,咱們都不怕,這是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你怕嗎?我怕嗎?要是不怕的話,憑什麼去和這群連哈根達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土老帽委曲求全?所以,狐裘大人覺得咱們修的順心意是瞎胡鬧,孫靜禪覺得咱們的順心意是肆意妄為,連二師父都想把咱們往所謂的正道上領。壓根就沒人理解咱們到底要的是什麼。」
說著,他往自己心口處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