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黑衣蒙面人追得緊,奪走三十萬貫錢兌票以及《梵本三昧經》的面具人在逃出榮富坊後便四散離去。
榮富坊外有一條寬敞的迎客大道,此時在細雨瀰漫的大道上已經又躺下了不少屍體,即便這些黑衣蒙面人出手做事與強盜別無二致,但許為也不得不佩服他們這不死不休的搏命勇氣。
在快步跨過幾具屍體後,許為猛地發現不遠處另一坊廂的窄道口,有一鮮活的黑衣蒙面人被「雙飛蝶」割斷了喉嚨正痛苦掙扎著地朝地面倒去。
在追逐中重新調整完呼吸的許為單手持槍微微弓起身子,似離弦之箭朝著那窄道處狂奔而去。
跟著大肚子面具人進入坊廂內部窄路的許為越跑越快,他那「御衛術」的呼吸再次凝結於胸,渾身上下的筋肉愈發連貫如一,收放自如,就連他那平日裡空洞的眼神也因為注意力和目光的集中而多了幾分神俊的溢彩。
大肚子面具人知道有人在後面追,他本想向之前那樣發出兩把迴旋菜刀解決這最後一個窮追不捨的黑衣蒙面人,豈料「叮叮鐺鐺」幾聲清亮的碰撞聲響後,兩把迴旋菜刀竟沒有似預料中回來。
待到回頭望去,大肚子面具人才發現此刻孤身追著自己的人居然就是惹惱了自己無數次的許為,更要命的是,許為人還沒到,槍如立爪銀龍已然從天而至,大肚子面具人側身躲閃時才發現那在夜雨中透著光寒的銀槍並非朝自己飛來,其真正的目標是身後那個抱著精緻小箱子的面具人。
因為裝著三十萬貫錢兌票的錢箱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放在許為面前,所有即便現在的可見度比之平日裡還要低上不少,軍中時常在夜間偷襲刺殺的許為依舊能夠分辨得清清楚楚。
抱著兌票箱子的面具人倒也是反應迅疾,見那銀槍不偏不倚朝著自己刺來,哪裡還去管什麼錢,使著吃奶力氣抬手抱頭閃躲,本就已經摔了好幾次的錢箱再一次被拋向了一旁的空中,一記木頭碎裂的落地聲後,滿滿裝著三十萬貫錢兌票的小箱子被摔開了蓋子。
從小箱子裡摔出來的兌票撒了一地,恰恰一陣穿堂帶雨的大風沿著窄街吹來,不少面額值一千貫錢的兌票被吹得漫天飛舞。
大肚子面具人連忙向後跑去大罵沒有保住兌票箱子的手下是廢物,這兌票上面的墨痕字跡要是浸水化開,很有可能就沒有辦法兌換了,不過當他和小弟都匆匆去查看有多少兌票被雨水打濕時,在場數名面具人都傻了眼。
而來到一眾人身前,出手接住兌票的許為也流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他拿在手裡的這張紙無論大小和樣式都是兌票常用的類型,但紙上竟是一塵不染,乾淨得連一丁點兒墨跡都沒有。
大肚子面具人自然也發現了小箱子裡的貓膩,整整一大疊三百張的兌票,居然只有前三張是真兌票,而且面額還是最普通的五十貫,剩下的那些全是空頭白紙,也就值個兌票的成本錢。
「這一個晚上,雖說有不速之客來打攪,但咱一直以為是咱陰了陸家。」大肚子面具人一腳踩在翻倒而出的兌票上咬著牙說道:「現在倒有些看不出來是誰陰誰了。」
事實上許為並不知道陸敏究竟在搞些什麼,他現在也懶得去管這些,他只知道司馬玉戡把事情託付給自己,自己非但全部搞砸了,還害得司馬玉戡的兩個副將丟了性命。
今夜這道心坎或許陸敏和宇文成龍能夠過得去,但許為不行,既然下了死手欠了人命債,那麼許為定要讓這些人血債血償,而且要當場就償還。
「小同哥,咱們得走了,再不走城門可就要關了。」一旁的兩個面具人勸說大肚子面具人道。
漸漸變小的夜雨中,快步撿回兩把菜刀的大肚子面具人本來打算離開,可許為卻叫住他道:「喂!胖子!」
打小不愛聽別人叫他胖子的大肚子面具人停下腳步回身道:「怎麼,你小子是真要找死?」
「其他的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了。」許為咧開嘴露出一眼就讓人覺得虛假的僵硬笑容道:「今天這事就這麼完了?就這麼結束了嗎,胖子。」
「城門恐怕已經關了,你們先走吧,如若城門關了便找地方藏起來,待到時機成熟再行會合。」大肚子面具人一邊吩咐著手下,一邊掀開了自己的青銅面具甩
第四十六章 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