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的,之後的整整兩日,趙弘潤都沒有逮到機會與六哥趙弘昭暢談一番。
這讓他不由地產生了一種錯覺:是不是這位六哥故意在躲著他?否則,怎麼每回都那麼巧麼?
那怎麼可能是巧合,畢竟趙弘潤每隔一段時間便叫人到雅風閣去探問,按理來說,只要他六哥趙弘昭回過雅風閣一次,就應該不會不知道趙弘潤正在找他,希望能與他再徹談一番。
很有可能,趙弘昭是猜到了趙弘潤的意圖,因此有意避而不見,藉此來向趙弘潤表達他的心意:我意已決,你莫要再來勸我了。
見此,趙弘潤也沒有絲毫辦法,畢竟這位六哥,其洞察人心的本事還要在他之上,若是這位六哥當真是有意要避開他,他還真沒有辦法能逮到這位六哥。
想了想,趙弘潤徑直往垂拱殿而去。
因為他覺得,似眼下這種僵局,或許他們的父皇魏天子是目前最佳的突破口:若是說服魏天子,使他做出不允許趙弘昭離開大魏前往齊國的聖諭,相信那位自幼得到魏天子器重與疼愛的六哥,斷然不可能忤逆他們父皇的意思。
而等到趙弘潤來到垂拱殿時,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他父皇魏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殿內的龍案後審批奏章。
不得不說,每日瞧見這一幕,趙弘潤便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敬謝不敏:如果當大魏天子就勢必得承受這種苦悶而枯燥的工作,成天到晚面對著那仿佛永遠也批閱不完的章折,那麼這個天子的位置,愛誰誰當,反正他是沒有這個興趣。
「……」
可能是眼角餘光瞥見了從殿外走入的趙弘潤,魏天子抬起頭來瞧了一眼兒子,隨即繼續將手中批閱了一半章折批完,只是口中淡淡說道:「弘潤,有什麼事麼?朕有言在先,朕今日沒工夫陪你胡鬧。」
聽聞此言,趙弘潤微微皺了皺,因為他隱約聽出了些什麼。
於是,他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笑著說道:「那可真是巧了,六哥這幾日也是忙碌地很呢!」
……
魏天子正在審批章折的手一頓,瞥了一眼那仿佛臉上寫著我就在這等你忙完字樣的兒子,無聲地嘆了口氣:「去殿外等著朕!」
「是。」趙弘潤拱了拱手,臨走前,亦不忘與殿內的三位中書大臣與大太監童憲點點頭,打個招呼。
只見殿內三位中書大臣們相互瞧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相信他們也清楚這兩日裡所發生的事,同時也清楚今日趙弘潤這位肅王殿下究竟為何而來,畢竟他們乃垂拱殿的內朝之臣,是魏天子最信任的內臣。因此,有時候大太監童憲向魏天子稟告重要事物的時候,往往不會迴避他們。
而在殿外,趙弘潤也沒有走多遠,就站在垂拱殿迎面的花園入口,在與附近的禁衛們與郎衛們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後,便在那負手而立,等待著他父皇。
他並沒有等多久,片刻之後,他父皇魏天子便從垂拱殿內走了出來,跟著其身後的,是隨身伺候的大太監童憲所領著的兩名內侍監的小太監。
「陪朕到園子裡走走。」
魏天子走了過來,在路過趙弘潤時,口中丟下一句話。
父子二人邁入走向垂拱殿對過的小園子,而見此,大太監童憲與身後兩名小太監遠遠地跟著,為這對父子二人留出單獨談話的空間。
「父皇,兒臣感覺這幾日六哥在避著兒臣。」
一邊與魏天子在園子裡漫步,趙弘潤一邊口中說道。
「何以見得?」魏天子微笑著問道。
「待大前日六哥回到大梁,兒臣與他小談了片刻後,前日與昨日,兒臣想再與他談談,卻始終是找不著他人……」
「呵呵。」魏天子微微一笑,笑著說道:「弘昭在大梁有眾多曾經一同參加雅風詩會的好友,如今他闊別大半年回到大梁,自然要與以往的知己摯友好好暢談一番,你找不著他人,有什麼奇怪的?」
「是這個理,兒臣起初也是這麼想的。」趙弘潤點了點頭,旋即,在瞄了一眼其父皇的表情後,語氣莫名地說道:「不過方才在垂拱殿內,兒臣忽然感覺,可能不只是六哥在避著兒臣,似乎就連父皇也在避著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