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如此麼?
魏天子望了一眼跪在殿內的二兒子,面色不為所動。
「弘譽,你以為呢?」
雍王弘譽聞言正色說道:「兒臣以為,北疆需要一位能夠震懾眾貴族的人,這個人選,除非東宮願意親赴,否則,兒臣是最佳人選!」
聽聞此言,東宮頓時面色漲紅,氣憤地瞪著雍王弘譽,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居然還想耍詭計將本宮支離大梁?
想到這裡,他開口說道:「父皇……」
而就在這時,吏部左侍郎郗絳高聲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待等肅王殿下趕到江東與齊魯兩軍匯合,尚有些日子,韓國在得悉此事前,多半不會出兵。……臣以為,朝廷尚有充足的時間商議此事。」
說罷,郗絳也不顧東宮陰沉的目光,目視兵部尚書李鬻與左侍郎徐貫,沉聲說道:「臣相信,李大人與徐大人,亦是這般想法。」
這個王八蛋……
兵部左侍郎徐貫心中暗罵。
按理來說,兵部應該是慶王弘信的地盤,並不該被牽扯到東宮與雍王的戰爭當中,可奈何慶王弘信跟隨南梁王趙元佐前往了隴西,以至於失去了後台的兵部,早已淪為了東宮與雍王相互拉攏人脈的戰場。
不得不說,這就是有沒有後台的區別。
看看冶造局,如今是何等的叫人眼紅,可有人敢對冶造局伸手麼?沒有!
因為冶造局的後台,乃是肅王弘潤!
但兵部就不成了,慶王弘信不在大梁,兵部內的人脈關係早已被東宮與雍王搶奪,以至於兵部尚書李鬻的話,如今恐怕還沒有東宮一句話管用。
當然了,兵部內也有一個地方是東宮與雍王暫時沒想著去招惹的,那就是兵部尚書李鬻他兒子李縉所掌管的兵鑄局。
畢竟兵鑄局雖然眼下還掛在兵部的名下,但實際上因為成為了冶造局的軍器代工司署,若是東宮或雍王的手伸的太長,冶造局會不高興,而冶造局不高興,局丞王甫就會偷偷給他們的後台肅王弘潤打小報告。
同理,工部的虞造局也是這個情況。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啊……當初氣憤兵鑄局成為冶造局的附庸,沒想到如今,那卻成為兵鑄局並未被人瓜分架空的底氣……
兵部尚書李鬻暗自嘆了口氣。
他亦是少數能看穿事情本質的人,豈會順著郗絳的話去偏幫東宮?
但礙於如今東宮勢大,他也不想得罪東宮。
畢竟東宮的智慧並不出眾,但他身邊還有那一干幕僚呢,遲早會明白郗絳的良苦用心。
於是,兩方不想得罪的李鬻,出列拱手說了一句萬金油的話:「臣以為,陛下英明,恐早有論斷,臣不敢妄言。」
這老匹夫倒是奸猾……
魏天子暗自撇了撇嘴,在略一思量後說道:「那就明日再議吧。……弘譽,你意下如何?」
「兒臣謹遵父皇聖諭。」
雍王弘譽又施了一禮,緩緩站起身來,表情風輕雲淡,仿佛成竹在胸。
反觀東宮太子,卻將信將疑地瞅著雍王弘譽,不時地又瞅瞅吏部左侍郎郗絳,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看來,德大於才的東宮太子弘禮,也並未傻到那份上,見郗絳幾次三番阻攔此事,隱隱也已猜到這件事可能並不想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早朝結束後,東宮太子弘禮也沒有叫住郗絳詢問究竟,而是黑著臉返回了東宮。
回到東宮後,他立馬請來了那兩位最器重的幕僚:周昪與駱璸。
待等東宮太子將今日早朝上的這件事一說,駱璸便知雍王弘譽是要動手了,遂拱手對東宮說道:「太子殿下切莫怪罪郗絳郗侍郎,今日早朝,全虧了郗大人挽回局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意思?」太子弘禮疑惑問道。
這還要解釋?
駱璸心下苦笑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太子殿下,在朝中購置了北境土地、且擁有籌建軍隊權利的貴族,眼下無非就是三類人:太子殿下您一系的貴族,雍王一系的貴族,還有抱持著中立的貴族。……在這種情況下,雍王弘譽到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