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弘潤與宗衛們從刑部本署離開時,他們意外地在府門外的石獅子旁,瞧見了溫崎與宗衛周朴。
瞧見自家殿下,周朴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方才,在此見到了吏部尚書賀枚,那老頭的面色可不大好看,殿下您又得罪人家了?」
聽了這話,趙弘潤鬱悶地幾乎要吐血,沒好氣地反駁道:「你以為本王見誰得罪誰?」
不過說完這話,他亦稍稍有些心虛,畢竟吏部尚書賀枚,的確是被他那句直截了當的詢問給氣走的。
於是他立即轉移話題:「咳,你倆怎麼來了?」
說話時,他瞧了一眼溫崎。
不說趙弘潤身背後的衛驕等人皆在偷笑,單憑自家殿下刻意地轉移話題,周朴便猜到方才吏部尚書賀枚氣呼呼地離開,准與自家殿下逃不開干係。
然而他沒有再深究,畢竟他周朴可不是穆青、呂牧那種「不知進退」的作死傢伙,非要殿下祭出『調到游馬軍去拾馬糞』這等兇殘的殺招,才肯幡然醒悟。
「那得問溫先生了……」周朴朝著溫崎努了努嘴,不懷好意地笑道:「溫先生今日終於願意為殿下效力,且迫不及待地叫卑職帶著他找尋殿下,這不,我倆前前後後跑了冶造局、大理寺,最後得知殿下身在刑部本署……來時匆忙,不曾帶上府里的令牌,因此被兵衛攔了下來,索性就在這裡等候殿下。」
「哦?」趙弘潤頗有些驚喜地瞅了眼溫崎,著實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溫崎自打前兩日被他救出大理寺後,便暫時住在肅王府,而在此期間,趙弘潤也曾多番招攬溫崎,可是這溫崎脾氣倔強,死活不肯擔任他趙弘潤的幕僚,或許他心底還有些芥蒂——畢竟溫崎始終覺得,遇到某位肅王殿下,是他淪落到如今地步的不幸的開端。
而因為看重溫崎的才華,趙弘潤也不想用欠款去逼迫對方,因此決定好吃好喝在府里供著,反正在他看來,只要溫崎不走,就遲早有一日會鬆口的,畢竟吃人嘴短嘛。
只不過,這位溫先生這麼快就「幡然醒悟」,這還真讓趙弘潤感到有些意外。
可能是趙弘潤的目光有些灼人,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所導致的心虛,溫崎的表情看起來不大好看,昂著脖子糾正道:「溫某還未答應擔任殿下的幕僚,只是……只是想在殿下身邊找個差事……」
『這有區別麼?』
趙弘潤困惑地瞅著溫崎。
見他這幅表情,溫崎可能是猜到了什麼,解釋道:「若擔任殿下的幕僚,意味著溫某將殿下視為效忠的主公,從此主僕二者禍福共渡。……而溫某的意思是,請殿下允溫某暫時作為門客。」
「哦哦。」趙弘潤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的確,相比較幕僚的心腹近職,門客就相對自由些,說白了就是,(門客)看得順眼就繼續住下去,為主家出謀劃策,看不順眼就留書走人、另投他處,好聚好散,不存在什麼背叛的說法。
而幕僚則不同,一旦擔任幕僚,就要為主家盡心盡力,除非效忠的對象背棄,否則絕不相舍,當初駱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始終不肯拋棄東宮太子弘禮投奔趙弘潤,因為東宮太子弘禮是他駱璸選中的輔佐對象,哪怕再爛泥糊不上牆,駱璸的自尊心,亦促使他勢必會走完這一段,自己選擇的道路,不管他心中是否存在怨言。
這是當代讀書人的倔強——寧可撞得頭破血流,亦要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筆直向前。
「門客啊……」
趙弘潤沉吟了一番,隨即展顏笑道:「門客就門客吧。」
他並不在意,想想也是,既然溫崎已願意成為門客,距離幕僚還遠麼?
可就在這時,溫崎的一句話讓趙弘潤頗感詫異。
「既然殿下應允,咱們先談談酬薪吧。」
『酬薪?』
趙弘潤驚疑地瞧了一眼溫崎,在他看來,溫崎不像是貪財的人啊,怎麼上一來就問酬薪呢?
他疑惑地瞧了一眼周朴,發現周朴笑得有些詭異,便知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清楚的內情。
「好,溫先生要怎樣的酬薪?」趙弘潤笑著問道。
只見溫崎想了想,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