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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今日無話可講了。」
齊王呂僖奇詭地笑著,緩緩站起身來,往內宮去了。
儘管趙弘昭心中迫切希望他魏國早日與齊國結成聯盟,但是對於此刻齊王呂僖的離去,亦毫無辦法。
正如齊王呂僖所言,趙弘昭今日可無話可講了,因為他事先所想要的言論,絲毫沒有起到效果,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
看得出來,齊王呂僖對趙弘昭的印象還是極佳的,專門派人用王駕將趙弘昭送回了驛館,這份來自齊王的厚待,讓驛館內的齊人對趙弘昭的態度立馬轉變了許多。
但是趙弘昭卻無暇此事,回到驛館內後,便召集他身邊的十名宗衛商討此事。
然而遺憾的是,連當面與齊王呂僖對坐而談的他都摸不透前者的心思,當時尚且等候在王宮之外的宗衛費崴等人,又如何猜得到那位齊王的心思呢?
當日深夜,趙弘昭無心睡眠,依舊在苦苦思索著這個問題。
臨走前,齊王呂僖曾邀請他次日再到王宮,這可以說是前者給他的機會,但趙弘昭覺得,若是他想不通今日齊王呂僖為何拒絕結盟的真正原因,次日的遊說,恐怕十有還是得以失敗收場。
次日巳時,齊王呂僖又派王駕將趙弘昭接到了王宮,在正殿的前殿接待了他。
看得出來,此時的趙弘昭面前有些睡眠不足,儼然是昨晚上思索問題到深夜,因此歇息不夠,反而是齊王呂僖顯得精神抖擻,待等趙弘昭在殿內坐下後,便吩咐宮內侍奉的宮女奉上酒菜,與後者對飲。
說起齊國菜,可能是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齊人甚少食肉而好魚鮮,無論是江澤湖泊里的魚還是海里的魚,在這個國家往往都能見到。
除了魚鮮外,齊人也好食蝦子,以至於趙弘昭初到齊國時大吃一驚:蝦子這種以水澤中的腐肉為食,被魏人稱其為水蟲的東西,魏人那是根本不吃的。
不過在嘗過了蝦子的滋味後,趙弘昭不得不承認,這種水蟲的美味還要勝過魚鮮。
酒過三巡之後,齊王呂僖吧唧著嘴,將其案上那一盤蝦子都剝殼吃盡了,只見他毫無君王威儀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笑嘻嘻地看著趙弘昭說道:「似乎你是苦思了一宿啊,想通了麼?」
趙弘昭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樽,點點頭感慨般地說道:「想通了。」
「喔?」齊王呂僖揮揮手,示意從旁的宮女再送一盤蝦子上來,同時笑吟吟地對趙弘昭說道:「你是說,你想通寡人為何拒絕結盟了?」
「是的。」
「說來聽聽。」
只見趙弘昭正襟危坐,在深深望了一眼齊王呂僖後,沉聲說道:「因為在齊王看來,是否與我魏國結盟,以齊國如今的局勢看來,並無改變。」
「嘿嘿嘿嘿……」齊王呂僖怪笑了兩聲,但是卻不說話,只等著趙弘昭的下文。
見此,趙弘昭進一步地解釋道:「齊王所希望的,只是我魏國不被楚國所滅……只要我魏國尚未被楚國所滅,那麼,我魏國依然可以替齊王分擔一部分來自楚國的壓力。問題是在於我魏人,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家被楚國所滅的,因此,是否與我魏國結盟,在齊王眼中並不重要。」
「……」齊王呂僖自顧自斟著酒,聞言撇頭瞧了一眼趙弘昭,帶著幾分欣賞說道:「看來寡人沒看錯你……」
說罷,他放下了酒壺,凝神注視著趙弘昭,用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說道:「不錯,我大齊,並無必要與你魏國結盟。」
趙弘昭頓時感覺一股天子之威撲面襲來。
別看這齊王呂僖乍一看好似很不正經,毫無君主的威儀,然而事實上,對方卻不失是一位高瞻遠矚的君王,因此趙弘昭覺得,用一般的遊說手段,恐怕很難說服這位齊王與他魏國結成聯盟。
想到這裡,趙弘昭如實說道:「請齊王見諒,姬某今日想以齊人的眼目看待此事,並以齊人的口舌,向齊王陳述利害。」
齊王呂僖聞言一愣,隨即揮揮手笑嘻嘻地說道:「無妨無妨,寡人最喜歡遊戲了。」
趙弘昭望了一眼齊王呂僖,全然沒有將這件事當做遊戲的心思,畢竟這關乎到他的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