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河對岸有魏國軍隊試圖繞到我軍背後,觀旗號,疑似是河東守魏忌!」
在攻城戰中,秦將王戩收到了這般的消息。
『魏忌……』
長信侯王戩轉頭看向大河,只見在河對岸,隱約可以看到一支魏國軍隊正迅速朝北而去。
對於魏國現任的河東守魏忌,王戩可不陌生,畢竟想當初魏忌還在隴西時,他們彼此間就不止交鋒過多少回。
當時的隴西魏國,攏共也就寥寥幾個使秦國感到棘手的將領,其中一個就是魏忌。
『想不到,這麼快就要重新交手……』
王戩心下暗暗說道。
跟陽泉君嬴镹的想法類似,他亦對此感到有些遺憾,畢竟他對魏國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不過與陽泉君嬴镹所不同的是,王戩可沒有似前者那般的多愁善感,既然咸陽那邊決定對魏國採取進攻,那他便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絕不會像陽泉君嬴镹那般糾結來糾結去——似武信侯公孫起,還有渭陽君嬴華,皆是如此。
正在王戩暗自思忖時,遠處的河面上駛過十幾艘戰船,在為首的旗艦上,蒲坂尉聞續環抱雙手立於船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夏陽的攻防戰。
『那是蒲坂尉聞續手底下的戰船麼?』
王戩心中有些嘀咕,他懷疑魏忌、聞續二人,很有可能繞到他背後,去襲擊他的營寨。
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今日只是對夏陽的試探性攻城而已,主要就是摸一摸夏陽城的虛實,因此王戩只帶了一半兵力,倒也無需擔心他的營寨會被魏忌、聞續二人偷襲。
問題是……
他將目光投向眼前的那座夏陽城,旋即微微皺了皺眉頭。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擔任首輪進攻的前軍,對夏陽城的壓迫力非常微小,絕大數士卒還未靠近城牆,就被城上魏軍發射的弩矢射死。
雖說他這邊亦有兩個方陣足足三千餘名弩兵朝著夏陽城牆射擊,但還是無法有效地遏制城牆上的魏國弩兵——雙方士卒手中的軍弩,在射程上有顯著差距。
「報!……兩千人將昌虎,被魏軍士卒射殺!」
前來傳訊的士卒如是說道。
「……」
王戩愣了愣,皺著眉頭看向遠處的夏陽。
兩千人將昌虎,乃是他麾下的猛將之一,亦是眼下負責攻打夏陽的前軍將領之一,不曾想竟如此輕易就戰死了。
『是魏國的狙擊弩麼?』
王戩皺著眉頭想道。
據他所知,魏國有一種專門用來狙擊敵軍將領的遠程兵器,即狙擊弩,需要兩到三名魏卒操作,威力非常強勁,雖然整體的殺傷力比不過機關連弩,但倘若目標只是單體,這種弩具的威脅非常大。
對於這種兵器,秦國當年也從魏國購置過一些,但很明顯,魏軍所使用的狙擊弩,威力比賣給他們秦軍的不止厲害了一星半點——主要是體現在瞄準精度方面。
「砰砰砰——」
秦軍陣列中的拋石車開始投入使用,拋射出一塊塊磨盤大小的石彈。
但遺憾的是,由於王戩軍暫時只有二十餘架拋石車,卻操作拋石車的秦軍士卒又並未經過這類訓練,因此,這二十餘架拋石車對夏陽城造成的壓力,並不如王戩原先估計的那麼大。
『看來夏陽是準備採取守勢,這樣的話……』
王戩皺眉思忖著,旋即下令道:「傳令下去,撤兵。」
說實話,其實長信侯王戩還想再看看夏陽的防守能力,但架不住夏陽的魏卒反擊能力實在太強勁,讓他麾下的兵卒受到了巨大損失,因此王戩才決定提前撤兵,畢竟夏陽守軍的大致實力,他基本上也了解地差不多了。
「叮叮叮——」
「叮叮叮——」
伴隨著鳴鉦之聲,秦國的軍隊緩緩從夏陽城下撤離。
見此,在夏陽的北城門城樓上,河東守魏忌的副將毛博、薛漿二人私下談論,他倆都覺得,今日秦將王戩對他夏陽城的進攻,著實顯得有些虎頭蛇尾。
「估計是為試探我軍虛實而來。」毛博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