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要生生世世,又嫉妒那個跟著對方的意識。
他每個細胞都共同愛著同一個,卻好像獨立存在排斥著其他的細胞。
糾結纏繞,不得解脫。
對於正常人來說簡直不可理喻。
但對於同樣變態的南知意來說,他卻能理解,並覺得很好。
在他這裡愛意不會疊加,每一個世界,在他眼中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一切的偏愛都取決對方的態度和自己當下的實際情況。他在學著愛人,堅定而執著。
「我既然給了你,怎麼處置那便是你的事,我不會多加干涉。
但是我不喜歡被欺騙,哪怕是你以為善意的,小阿米爾你懂嘛?」
南知意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抬頭淺笑的看著他說道。明明很溫柔的語氣,卻能讓人聽出裡面的警告和威脅。
「沒有下次了,阿意你別生我的氣。」
阿米爾點點頭,也明白自己做錯了,討好親昵的蹲在他面前蹭了蹭他。
「今天我成年禮,我們結契吧!」
南知意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氣到也消了,期待的看著他提議道。
「今天,會不會有點匆忙,我雙修功法都沒有找到。而且……」
這個世界父母親人等死亡有類似於守喪的習俗。
「你父親不是十幾年前就死了嘛?你還有為他守靈嘛?」
南知意挑了挑眉,有些驚訝的問道。
畢竟他之前是接觸過,那種剛死之人靈魂封存在身體裡面控制的做法的。
表面看上去那人跟其他正常的活人一樣,有血有肉,還有心跳,但是死物就是死物,他們是沒有感情的。
低等的活動僵硬,會腐敗,高等如同自己那種修仙世界還有重塑神魂和身體的機會。
可惜這裡沒有,但是有魔法的存在,可以幫助腐爛恢復。
「你不會是寬慰我,故意騙我的吧?」
阿米爾悽苦的笑了笑。
從自己記事起,就從來沒吃到過一頓飽飯,大多時候自己不是躺在垃圾桶旁邊餓暈了,就是在翻垃圾。
每天得到的除了謾罵,冷眼和無止境的挨打就什麼都不剩了。
直到被算出來,天賦不錯,可以成為一名聖教徒,就被無情的賣給了教會,才能吃上飯,挨著更兇猛的打。
可是他還是感謝教會的,裡面不是所有人都壞。
有人會偷偷給自己饅頭,有人會告訴自己很棒。
那些人不喜歡自己,不是自己不好,而是那些人眼瞎。
他說那是神告訴他的真諦,神平等的愛著他所有孩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一位虔誠的信徒了。
可如果那人真的早就死了受制於人得話,那自己這些年被施加的痛苦經歷算什麼?
這些憤怒又算什麼?
算笑話嘛。
「我倒真想是我編造出來騙你的,畢竟或許這樣你會好受一些。可惜這就是事實,逝者已逝,生者安息。
我已經替你將好好安葬他了,他也不會在復活了,你要去看看嘛?」
南知意憐愛的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希望這樣能給愛人一些溫暖和力量。
阿米爾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回抱住了他,淚打濕了衣襟。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抱著南知意激動的流淚了。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他知道這樣一點也不男人。
可是就像一直被欺負得孩子,突然找到疼愛得親人,找到了依靠,他總是會下意識委屈,哭泣撒嬌。
儘管覺得很丟人,但是他心裡也覺得很幸福,心有了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