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吞咽了兩下口水,顫聲道:「白姨娘死了。」
只一句話,伴隨著一陣驚天的巨雷砸落下來,讓松鶴堂的所有姨娘庶出子女以及坐在上面的秦乾章,全部都站了起來。
「……白姨娘,你說她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細細道來。」秦乾章心中泛起一抹酸疼,白姨娘,那是他母親的外甥女,是他的表妹,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本來是想抬為貴妾的,奈何妻子娘家勢大,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這麼多年來,她雖然無所出,兩人依舊是琴瑟和鳴,在白姨娘的院裡,比在棲霞閣都要多,現在居然就死了?
小廝顫抖的說道:「小姐進府時說,將軍府若是沒有小姐的腰牌,不許隨意進出,入者生擒,出者杖斃……白姨娘方才說要出府,結果,結果……」
還沒等小廝說完,秦乾章起身,帶者一身的怒氣,衝進了旁邊的暖閣,而餘下的眾人,只覺得周身遍體生寒,這原本富麗考究,莊嚴肅穆的松鶴堂,變得好似判官的羅剎地獄一般,極其的恐怖。
「秦璇,你好大的膽子,第一天回府,就敢杖斃姨娘,是不是有一日你連我都不放過?」秦乾章憤怒的衝著盤膝坐在軟墊上的秦璇吼道。
秦璇依舊是那般的隨意,白衣墨發,白衣不染塵埃,墨發毫無一物,恍若一副頂尖畫師手中的妙筆丹青。
她執起黑子的手頓住,扭頭看了一眼氣的滿臉通紅的父親,
「父親言重了,不過是個姨娘罷了。」
秦乾章語頓,但是霸道的眉峰卻是皺的更緊,儼然形成了一個「川」字。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個姨娘?她也是你的表姑。」說杖斃就杖斃,這個女兒果然就是煞星,剛一回府,就將他的心上人給打死,早知道會有現在的結果,前些日子就算是死,他也不會答應父親將這個煞星給接回來。
只是他話剛一說完,就聽到一陣嗤笑聲。
秦乾章惱怒更甚,指著秦璇的手顫抖不止,「你笑什麼?」
「表姑?白氏也配?不過是個縣令之女,身為祖母的外甥女,居然借著祖母的寵愛,厚顏無恥的嫁給自己的表哥為妾,無恥之極。而你堂堂護國公府的當家人,居然有眼無珠的寵愛著那種下賤的女人,果然是物以類聚。姨娘不過就是個玩物,你居然視若眼珠,還是你真覺得那白氏就如同白蓮花一般不然塵埃?若是真的如此就該有白蓮花的清高,別自甘墮落,誘惑自己的表哥,而今我母親病若遊絲,全部是你那個心上人害的,寵妾滅妻,你秦大將軍好威風啊。一方面厭惡我母親,一方面又要借著定國公府的勢鞏固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你在這裡和我囂張什麼?你看看我的母親,看看我那還在疆場上廝殺數年未歸的大哥,再看看你身邊那幾個嬌艷的美妾和七八個庶子庶女,你現在有什麼立場指責我?預先教人,必先正其身,這種道理還用我這個十幾年沒見的女兒教你不成?」
一番話說完,旁邊的老將軍秦裕沒有說半句,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等到孫女兒落下一子之後,才繼續落子。
秦乾章站在原地久久沒動,被十幾年沒見的女兒當著在場父親和下人的面批判的體無完膚,這在他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但是卻讓他無言以對。
最後只能冷哼一聲,甩袖狼狽的離開。
秦裕看著已經漸漸復活的棋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果然是厲害,看來當年祖父把你送到軒轅谷是正確的,軒轅那老小子還好吧?」
「祖父放心,師傅身子很好,只是師母因為年紀大了,早些年生妙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如今已經有些不濟了,其他的都很好。」
「這樣啊,水漾的身子不好了啊,還真是世事無常。」秦裕感慨道,隨後看著孫女兒那張靜若皎月的絕色容顏,心頭泛起一抹酸疼,「璇兒,這次你回來的目的,想必已經心中有數吧?」
「是,讓祖父憂心了。」她回來的目的自然不是和家人團聚,而是進宮為後。
秦裕長嘆一口氣,似乎這樣的話能稍微驅散一下心底的鬱悶,然而嘆氣完之後才發現,胸口堵得更加的難受。
「咱們秦家數代忠烈,一心為朝廷為百姓鞠躬盡瘁,誰想到居然還是被皇上惦記著。如今新帝繼位三年,後宮至今沒有封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