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宮,太皇太后聽聞這件事之後,也是忍不住長吁短嘆。
「初進宮的時候,她也是個很好的孩子,只是在這個深宮,再單純都會被逼的去爭去搶,等到真的覺得無法回頭的時候,早就已經滿手血腥,過去的自己也只能在記憶的深處才能看到。」
「皇祖母,皇上因為忠勇侯府,才失去了很多朝臣的心吧?」她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也不盡然,就算是有,也是極少數。」荀老太后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再英明的帝王,手下也是有幾個背德離心的朝臣,何況皇帝現在還年輕,前朝很多都是三朝元老,不服皇帝也是在所難免,但是璇兒,並不是不服就是逆臣賊子。」
「不過,忠勇侯府,我覺得留不得。」秦璇看著荀老太后,「皇祖母,閒來無事,我也翻看過史冊,歷史上存留最長時間的王朝足有近千年,咱們大周現在連百年都不到,朝根就如此的不穩,帝王的領袖能力固然重要,但若是太過鬆懈下面的朝臣,百姓早晚會對咱們失去信心,以後難免不會重蹈前朝的覆轍,被再次顛覆。」
「璇兒想要如何?皇帝心中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是,皇上說太后的存在可以牽制前朝後宮,身為帝王,本應是九五之尊,天下之大權掌控者,卻被太后如此的牽制,甚至用她牽制前朝後宮,我覺得甚為不妥,忠勇侯府這些年借著太后的名義,強橫霸道,為禍百姓,斷斷是留不得的。」
「可是璇兒,你可想過,若是忠勇侯府真的被皇上懲戒,其他的人必定會做好萬全之策,想要再抓到把柄就難上加難了。」
「難不怕,能安分最好,短短几十年,就把辛苦打下的江山揮霍到此等地步,也算是本事了。太后現在兩個兒子一死一殘,完全就是沒有了希望,所以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娘家。」
「也是可以理解的。」荀老太后感慨道,「璇兒先不要著急,一切看皇帝的意思吧,不是皇祖母不讓你插手,而是現在還不到時候,若是你想要輔佐皇帝,也等哀家去見太祖再說,答應皇祖母可好?」
「璇兒答應。」
「那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比你祖父小的時候都要機靈,皇帝和大周的江山,就拜託璇兒了。」
「是,皇祖母請放心吧。」
走出福壽宮,永壽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撐在鑾駕上,看著永壽的樣子,秦璇笑道:「可是有話要說?」
永壽湊上前,小聲道:「娘娘,是不是太皇太后生娘娘您的氣了?」
「沒有,她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清楚皇上的能力,畢竟皇上這幾年沒有太大的作為,而且本宮說的話也不見得就是對的,婦人之見也說不定。」
永壽隨後不再說話,他也不清楚娘娘的話到底是不是對的,或者是對的,只是現在說出來有些不合時宜。
勤政殿,景千曜已經靜靜的坐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永福在旁邊也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惹惱了自家的皇帝陛下。
許久之後,才看到皇上站起身,對他道:「擺駕棲鳳宮。」
「是!皇上起駕!」
外面,雪已經停下,而時間也快要進入臘月,寒風料峭,棲鳳宮內的梅花已經傲然盛開。
「娘娘,您是否要沐浴更衣?」淳姑姑上前小聲問道。
秦璇此時正在敞開的窗邊,聽著外面的風聲,那一陣陣嗚咽的風,呼嘯而過,經過樹枝和建築物,因為阻擋而改變音調,隨後掃過之後,再次略向遠處。
「淳姑姑,你說景千曜是不是很可憐?」她聲音突兀的問道。
淳姑姑聞言,頓時嚇得跪在地上,伏地不語。
「奴婢該死!」
「起來吧。」秦璇心中嘆口氣,不過是一句話,她沒有任何錯,就喊著自己該死,真是無趣。
淳姑姑心中沒底,但是也知道皇后娘娘這是不高興了。
她跟在秦璇身邊這段時間,總覺得雖說輕鬆的時候是真的很輕鬆,但是若說累起來的時候,就不是普通的累了。
娘娘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句逆天的話,超出她心臟的承受能力。
「你下去吧,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