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寫。
待得申時四刻,眾夫子才捧著抄寫的考題,來到各自負責的文試考場。
考場內,眾學生已經端坐多時,只有野人少年坐不住,不是抓耳撓腮,就是上躥下跳。
反正隨行人都不能進考場,沒有敖百鱗盯著,他倒是沒人能管得了了。
不過敖百鱗是誰?略施小法,讓野人少年安安靜靜的在位置上坐到文試結束,那還不就跟玩兒似的。
陳游德坐在位置上,已經在展望文試奪魁後,該如何去奚落閻逵。
不過想起二哥的叮囑,他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面子總還是要找一點回來,反正不太過為難他就是。不過那個賤民,哼!」
正想著,卻聽考場內已經拿到試卷的學生交頭接耳,似乎是再說考題很難。
夫子厲聲呵斥:「安靜!」
考場內安靜下來,陳游德也沒多想,心說你們一個個的,就算有答案,也不要演得這麼誇張嘛。
至於閻逵,嘿嘿,二哥都已經說了,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作弊的。
所以等夫子閱卷的時候,就算他閻逵對軍陣兵法也很擅長,但在標準答案面前,他一樣輸定了。
陳游德越想越是高興,等夫子把試卷放到他的几案上後,他撫平試卷一看,頓時就懵了。
「夫子,這……」
「咳。」夫子乾咳了聲,也不解釋,繼續發著試卷往前走。
陳游德扯了扯嘴角,看著試卷上的考題,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和背過的答案不一樣呢?
他茫然四顧,見好些考生也都是兩眼發直,不經想要問問夫子,你們敢收錢不辦事?
完了完了,這還怎麼考?
陳游德全然亂了方寸,好在當他看到閻逵也是眉頭深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強迫自己定下心來,認真看了看考題。
這都是什麼?
除了軍陣兵法,還考天文地理,奇門遁甲,陰陽術數……最過分的就是論溲種法,誰知道溲種法是什麼鬼啊?
考場內,眾考生全都懵了。
監考的夫子也不怕有人能作弊,湊到一塊嘀嘀咕咕。
「今年文試……」
「難啊。」
「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能答出兩題就算合格,答三題者,我看就是今年的榜首。」
「也不要小覷了天下少年英雄嘛,說不定有人能全答對呢?」
「全答有可能,全答對?你知道溲種法是什麼?」
「溲種法出自氾勝之第三篇,」其中一名夫子的書籍涉獵還挺廣,讓另一名夫子忍不住側目。
但他緊接著卻說:「但要我論溲種法,沒有深入研究過,寫不出。」
「這不就得了,連我們都寫不出,更何況他們。」
「那你說閣主出這些題,是何用意呢?」
「聽聞武試時出了個天才,或許是心血來潮?」
「不然,我看是這幾年文試太過敷衍,閣主藉此警示我等。」
「有理,是該收斂點了。」
酉時四刻,夕陽西斜,為時一個時辰的文試,宣告結束。
大多考生已經是昏昏沉沉,權貴子弟還好,不會就不會,反正留白也不會被打回原籍。
而寒門學子就很糾結了,他們不想任何一題留白,但又擔心亂寫會適得其反。
在這種想寫又怕錯的矛盾心理之下,不覺時間一晃而過,等夫子過來收卷,才苦苦哀求在寫兩筆。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於是,考場內外剛結束那是哀鴻一片,但等了解到大家都差不多時,一個個又淡定下來。
考場西院,眾夫子將考卷收攏,統一交付到段長書跟前。
考卷上筆墨未乾,也不敢重疊放置,零零散散的鋪滿了整個西院,段長書負手在茫茫的考卷中漫步。
潛龍閣,作為大炎王朝最快捷的晉升通道,不論權貴子弟,還是寒門學子,全都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面鑽。
所以考卷的量,很大。
段長書若要逐份審閱,耗時也會很長。
所以他負手而行,只是在搜尋著一份份考卷的落名,敖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