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看見三位大俠快要暈倒的樣子,白衣少年依舊喋喋不休的訴苦道:「三位仁兄可能還沒有感觸,這沒錢的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唉!」他一邊嘆了口氣,一邊卻瞟了一眼三鼠桌上大碗的紅燒肉和燒刀子不經意的輕嗤了一聲。
「娘的!莫非這小子在笑話咱們?」一直瞪大眼睛的三鼠,顯然沒遺漏少年剛才細微的不屑,心裡俱都有了幾分火氣。
「這個——這個——」少年似乎還是沒注意面前三人的表情變化;忽然支吾了起來,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但最後還是乾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剛才在下無意間聽到三位打賭這回事兒,所以——所以——」說到這兒,少年再次支吾著,一幅入世未深,純良面嫩的模樣。
「所以什麼?」三鼠立馬齊聲追問,語氣也似乎強硬了許多——這一方面是因為三鼠早就被這白衣小子吞吞吐吐的習慣吊足了胃口;另一方面,憑著三鼠老到的江湖閱歷,經過這半天的觀察,這小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身懷絕技的主兒——雖然他的呼吸平和卻算不上悠長;雙目有神卻沒有精光四射;聲音雖然清朗卻沒顯得中氣充沛;總之,要不是還對「這小子憑啥能無聲無息的靠到自己身後而不被發覺」這一點兒存著疑惑,三鼠早就不客氣地捏巴起這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了!
「干!囉里囉唆!什麼玩藝兒!」三鼠心中俱都大罵起來。
可憐那白衣少年似乎並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機靈主兒,他根本沒有覺察到「三位兄台」的語氣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在下聽見三位兄台要拿區區小妹的性別來打賭,而且賭注是一千兩銀子——」說到這兒,少年再次頓了頓,並且抬頭看了三鼠一眼,好像希望他們承認似的。
「是啊?怎麼著?」既然覺得這少年並不如方才想像的那般棘手,老大「翻天鼠」索性點了點頭,臉上也一改方才的「和顏悅色」,顯得有些蠻橫;一旁的花間鼠更是已經把那色迷迷的目光投到了不遠處的「藍衫公子」身上,轉悠了起來。
「小子!你倒是快說下去啊!」虬須大漢也抬高了聲調;與其說是催促,不如說是威脅;因為伴隨著爆雷般的大嗓門兒,他還隨手晃了晃醋缽大的拳頭;一雙牛眼裡也重新有了凶光。
「哈哈!既然你們承認了——」少年可能是個白痴,他並沒有理會三鼠態度的變化;只是聽見翻天鼠承認了打賭一事馬上變得高興異常,「那就好!那就好!」少年好像寶物失而復得似的高興的喃喃起來。
「小子!你倒是快說啊!」虬須大漢實在看不過去,一邊再次催促道,一邊隨手在少年肩上輕輕的推了一下;只這一下,使得虬須大漢下面的措辭又惡毒了幾分:「有屁快放!老子還要吃飯呢!」——原來這一推之下他才發現:敢情這白衣少年雖然長得還算壯實,身上卻沒有一丁點兒真氣反應——「沒有真氣的傢伙咱還怕個鳥?」虬須大漢心裡這樣想著,語氣自然就強橫起來。
「嘿嘿!小子!你到底支支吾吾的想要幹嘛?不會是想向咱哥兒幾個討些個盤纏吧?」瞧見虬須大漢在那個少年身上一推之後馬上就改了語氣,翻天鼠更加認定這小子確實沒什麼來頭,不禁也跟著陰陽怪氣的調笑了起來。
哪知那個白衣少年聞言竟是一喜,「正是!正是!小弟就是想三位兄台能略施援手,借上咱兄妹幾百兩銀子花花!」
少年答得乾脆,三鼠聽在耳中卻俱是一愣。
「憑什麼?」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就是嘛!先不說他們三鼠是什麼樣的人物;只就和這少年萍水相逢的關係,也沒理由會借錢給他啊!而且一開口就是幾百兩!真是見鬼!
「憑什麼?」聽到三鼠如此回答,少年顯然一愣,「本來就是你們欠我的啊!」
「欠你的?我們?不可能!」三鼠再次異口同聲。
「就是你們欠我的!」少年的聲音驀地高了八度,甚至都帶了哭腔兒問道:「你們拿我妹妹來打賭,賭注是一千兩銀子是吧?」
「是啊?」三鼠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少年似乎已經急得要嚎啕大哭起來,「我本來也想算上一份兒!而且一定會贏到一千兩銀子!可你們卻忽然不賭了!這不是讓我平白沒了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