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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他是!

    哭了這么半天,小胖子確實有些倦了。想想他本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自打從那同樣尊貴的娘胎里蹦出來以後,又何曾經過這樣的辛苦呢?

    什麼辛苦?難道像這樣抽動著全身肌肉,咧開大嘴,扯直了脖子,眼裡還要不停流淚的連續不斷狂號了近乎一個時辰不算辛苦嗎?

    若是不以為然,那您姑且一試!

    現在的小胖子真的好辛苦:不但聲音沙啞,嗓子刀割般的疼痛,就連眼皮兒也被搓的火辣辣的異常難過!所以他只好一邊慢慢的止住了淚水(想流也快沒得流了),一邊把哭嚎聲也改成了輕輕哼哼的鼻音……

    可又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連這樣的哭法兒也是頗不自在(真正的懶人哪),他乾脆只閉起了眼睛,坐在地上干哼哼起來……

    再到了後來,可能覺得連應付公事的哼哼都沒人理睬;小胖子乾脆放棄了這種實在好無用處的可憐行為,偷偷的眯著一雙哭腫了眼泡的淚眼四下打量起來……

    「那妖怪還沒離開!」聽見極品狼豪飛快盪過宣紙的刷刷聲,小胖子小心的偏頭望去,「他在幹嗎呢?」看著歐陽修一本正經的揮毫潑墨,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小胖子雖然心中怕極,可也不禁生出了些許的好奇之心。這也難怪,他畢竟只是個年方弱冠的小小少年,好奇心稍微重些也是常理之事。更何況,此刻的歐陽修全神貫注於筆下的山水之間,渾然忘我;整個人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安逸平淡的祥和氣質,實在是讓任何人見了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頗欲親近的感覺。事實上,要不是被歐陽修之前那三番兩次的古怪行為實在嚇得夠慘;依著小胖子本來的心性,相信他可能早就忙不迭的湊過去和歐陽修「親近」一番了

    但是,即便還對「妖怪」的「恐怖」記憶猶新,小胖子還是慢慢的爬起身來,輕輕的顛著腳尖兒,悄悄的湊到了歐陽修身側三尺的地方,探頭望去——「他在幹嗎呢?」小胖子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隨著距離歐陽修越來越近,那種寧謐安適的感覺愈加強烈起來。小胖子似乎完全忘記了那些方才還使得自己號啕大哭的種種「恐怖」;竟然不再躡手躡腳,而是大模似樣的踱到了歐陽修身旁並肩而立,低頭看去——

    「好美!」小胖子禁不住發出了衷心的感慨。


    「那是當然!」歐陽修頭也不回的隨口應了一聲,然後飛快地在那「美景」上修飾了最後兩筆,「大功告成!」似乎是得意萬分的欣喜欲狂,歐陽修幾乎是大聲嚷嚷著隨手把筆拋到了桌上,然後小心的俯下身去在那未乾的墨漬上輕呵了幾下,接著雙手捏起了宣紙的兩角兒小心的提了起來,仔細端詳起來。

    「好美!」看著面前的美景,小胖子目瞪口呆的再次重複道。

    「那是當然!」歐陽修依舊同樣的隨口應道,依舊沉浸在某種莫名的成就感中。

    「真的有這樣美麗的地方嗎?」眼神里透著無限的嚮往,小胖子緊盯著那幅圖畫,不知是問歐陽修,還是在喃喃自語——這位一生下來大部分時間便窩在宮牆大院兒里的金枝玉葉又何曾見過如此自然和諧的山間美景?這一眼望去,竟生生的被畫裡的景色完全吸引住了……

    「怎麼不會有這樣的地方,這可是我的家啊!」頭一次,歐陽修以在山上住過驕傲起來,「土老冒兒二!真是少見多怪!咦?是你小子啊?」這才意識到旁邊無緣無故的多了這麼一個傻冒兒,歐陽修偏頭看著呆呆的小胖子微微一諤——這傢伙怎麼不號了啊?

    「真的?」小胖子還沒從那美景中收回心智,依舊縹緲的感嘆著,「住在這樣的地方?那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不屑的瞟了一眼某人細白嬌嫩的肥腮,再想想自己當日山上的生活,歐陽修暗暗好笑,「就你這皮嬌肉貴的小樣兒,真要到了山上——」

    眼前不由自主地幻化出一幅「肉丸子」倒吊在枝頭的滑稽畫面,歐陽修忍俊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

    「怎麼啦?」被歐陽修的笑聲驚醒了過來,小胖子不解的瞪著歐陽修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歐陽修強忍著笑意,忙不迭地把畫放到桌上,連連擺手。

    「沒什麼?」小胖子疑惑的看著歐陽修眼中賊賊的笑容,敏感的覺察到對方笑得正是自己,「大膽!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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