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沒生出兒子,倒是留下足足五位公主殿下。
其中汝陽長公主,夫婿謝家最為勢大,生性驕奢。燕成帝早看不順眼了,又不好親自出面,就來逼徐家出手。
徐皇后如今,是一天比一天感受到她這頂鳳冠,沉甸甸的份量。
想要天下極致的富貴,怎能不付出代價?
當初,可是徐太師暗地裡使壞,逼著燕成帝把髮妻嫡子,生生弄成了庶妃庶子,扶了女兒上位。
如今想不出力,只怕她這皇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且不說她這胎懷的,是男是女,還未可知。
自賢妃走後,這宮中懷有身孕的,並不止她一人。
有些后妃的出身,也不比她低多少。皇上可以選擇的,也未必就她一人。
徐皇后閉了閉眼,把母親召來宮中。
徐夫人一聽,便面現為難之色,「汝陽長公主素來驕橫,那謝家又豈是好惹的?且幾位公主殿下同氣連枝,宮中還有太后娘娘呢。」
徐皇后苦笑,「母親以為我不知麼?可您瞧瞧,賢妃前腳才送了那些不象樣的東西,皇上後腳就跟了來。僅憑大殿下一個平安符,我就得心存感激,把這平安符日日掛在帳子上。母親,您還不明白麼?」
徐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打出生腸子就比常人多出九曲十八彎。
女兒略一提點,便了悟了。
以賢妃那不著調的性子,定是故意送些小女孩衣飾來噁心皇后,平安符不過是漢王殿下的補救之計而已。
但問題在於,皇上的心是偏的呀!
他肯幫著這對母子打圓場,天下間,誰還能說出他們的不是?
徐皇后撫著肚子,目光複雜,「若我這一胎僥倖得男,母親覺得,公主她們就很高興?」
不可能。
公主們就因為沒兄弟,才不得不把皇位拱手讓與外人。但燕成帝之後,再扶誰上位呢?
如今有幾位公主,可是拼命搜羅美人,想塞進後宮,承寵生子。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徐夫人咬牙,「我回去就跟你爹說!」
徐家想要潑天的富貴,扶女兒登上後位只算成功了一半,扶女兒肚裡的孩子坐上龍椅,才算修成正果。
既然與公主們遲早有一戰,那就開始吧!
「等等。」徐皇后拉住母親,附耳低語,「讓父親想想法子,在臨近湖州的江州等地,安置幾個人,務必做得不露痕跡。」
看著女兒眼中掠過的冷意,徐夫人微驚。
「大殿下,還小吧?」
「再小,也知道樹名聲了。也不是即刻要做什麼,先安插著,往後再說。」
徐夫人掌管內宅多年,可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兒。
暗想女兒這胎要是真生了兒子,漢王這個長子,確實就太礙眼了。
在她們這般貴人眼裡,從不覺得是自家搶了人家丈夫和嫡子地位。
反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被這般出身低微的賤人先玷污了,那這賤人就很該死了。容他們母子多活了這許久,已是寬厚。
徐夫人應下離宮,徐皇后仰頭望著帳子上的那枚平安符,勾唇露出一抹譏諷。
皇上,
越來越象一個皇上了。
只不知他和他那髮妻長子的情份,又能維繫幾時?
湖州府衙。
原本熱鬧的後院,如今清靜下來。
漢王小殿下終於說動徐賢妃,搬去了漢王府。
原本徐賢妃是不樂意的。
因一場洪災,那邊如今除了幾個主院落,連個花園都還沒弄清爽。更別提閔柏又拖了許多材料,先去白龍觀修燈塔了。
但閔柏卻堅持要搬。
他們這麼多人住在府衙,實在太打擾人家公務了。且他娘又不懂謙讓,簡直要將這府衙當成自家後宅。
湖州雖是他的封地,但朝廷為防藩王作亂,只有收稅防衛的權力,卻不能對官員干涉太過。
故此小殿下便藉口說要「清靜讀書」,省得「耽誤功課,惹父皇不喜」,把徐賢妃哄走了。
旁人倒還罷了,只湖州府台何大人,甚是感激小殿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