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將軍,左成政那小子已經被咱們打得抱頭鼠竄,眼見是不敢回來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沿著河岸去支援主公?」
一位生得賊眉鼠眼,一副色眯眯模樣的黃臉漢子說道。
他名叫松柏生,本是神霄道十絕劍中最末一位。
十絕劍,是神霄道一代霸主龍戰野親自培養的組合,擔任道主貼身親衛。但當龍傲天繼位後,他們的地位就大不如前。
在第一次燃豆坂之戰中,十絕劍之首臥龍生牛鶴亭在內四人皆被海虎武神白軍浪所殺,剩下六人就越發********,待遇越來越差。
松柏生不忿之下,便離開神霄,投奔了吳鋒,他是鎮野九重天的高手,因此吳鋒給他的待遇也並不薄。
白愁飛呵呵一笑:「你真當左成政不會回來?」
松柏生道:「他早該被嚇破了膽……」
「一個連親哥哥都能殺的小子,你講他嚇破了膽,俺反正不信。」白愁飛道。
許丹弦亦道:「絕對不能冒險。如果我們現在去支援主公的話,只要左成政召集起一兩百敗兵,重新鼓舞士氣迂迴到主公後方,我方主力便有全軍崩潰的危險。」
松柏生攤了攤手:「那咱們就呆在這裡,等左成政回來?」
「這也不行哩!」白愁飛道:「俺們快速奔襲,又發動了戰法,體力消耗過大。敵人雖然損兵接近兩百人,兵力仍舊在俺們之上,倘若左成政真能將敗兵全部召集起來,重新鼓舞起士氣,平野上作戰,俺們勝算不大……」
白愁飛部為了快速移動,配備的都是輕甲,在快速的突擊中極為有利,但也防護力不足,需要依託營寨應敵。而左成政部當中,重步兵卻是不少。
松柏生愕然:「那白將軍,咱們這一戰豈不是白打了?」
許丹弦在一旁平靜道:「我們的任務只是守住此橋,而非其他。現在陣法已經破去,我們就在河中汲水,讓火勢小一些,而後衝過此橋,回到那一邊的橋頭固守就是了。敵軍方才損失最慘重的就是鐵炮隊,缺乏遠程火力,根本沒法再奈何咱們。」
鐵炮隊最怕被步兵快速近身,更何況施展戰法放火消耗了體力,因此在方才白愁飛那場突襲當中,左成政的鐵炮隊遭受慘烈打擊,死傷大半。
白愁飛見松柏生仍有疑惑,嘿嘿一笑,踮起腳尖拍了拍松柏生的肩頭:「大兄弟,放心吧,若主公用得著咱們,便會放煙花通知的,咱們如今穩妥行事,又怕什麼?」
當下一眾士卒汲水滅火,穿橋而去。
……
主戰場,被稱作稻生原的原野。
雖然兵力占據絕對優勢,但蘇燦軍的進攻並不是特別有力。
畢竟作為反叛的一方,本身不具備大義名分,許多豪族就心懷惴惴,而且吳鋒一方的部兵比蘇燦方要精銳一些,騎兵數量也遠在蘇燦之上。
若論將帥的話,蘇燦、林家兄弟、姜仁等人也都屬於防禦型的將領,只有姬紅顏擅長進攻。而吳鋒一方,雲水依和森可成都以驍勇著稱,吳鋒本人亦是一往無前的猛將。
當吳鋒重新鼓起了士氣,兵力占據劣勢的士卒們被激起必死之心,反而戰得格外驍勇。
因此兩軍之間,暫時便形成了進進退退的局面。
但這種局面的確只是暫時的。
兩千五百對七百,這兵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哪怕雲水依麾下的騎兵隊再勇猛,哪怕真尊強者森可成再頑強如鐵石,又或者吳鋒本人長嘯如雷,鼓舞士氣。
吳鋒軍的戰線雖未崩潰,仍然在不斷後退。
一旦退入淺灘當中,腳下泥濘不平,蘆葦雜生,對於吳鋒軍便會更加不利!
吳鋒所率領的中軍僅僅百人,雖然都是神堂堂主的精銳衛士,但受到的壓力尤其大,眼見被壓迫成一個v字形狀,如同鶴翼一般。
就連吳鋒本人,也被打得節節後退,胯下的蘭丸不斷發出哀怨的嘶鳴。
「吳鋒小兒就要完蛋了!」林秀貞狂笑起來。
蘇燦麾下眾將也都哈哈大笑,眼中射出輕蔑的神光,似乎認為勝券在握。
中軍顫慄著,如同風中的落葉,眼見就要被蘇燦軍已經化為鋒矢的陣形切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