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從刑部緩緩駛離,律衛在車前車後隨從保護。
馬車裡,三位一夜沒睡的二品大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苦笑一聲。
溫澤招供出來的東西確實足夠嚇人,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真正涉及到葉無坷的東西。
溫澤說他這些年一直都得到家裡指使,想辦法密謀殺死太子殿下。
他還說僅僅是他一人策劃的針對太子殿下的行刺就不下五六次。
這些東西雖然能夠定下溫家的罪名,但溫澤也不知道九月大典上會發生什麼。
「還是想想一會兒怎麼應付朝會上的發難吧。」
陸光禮揉著太陽穴:「元公還好,若你我二人今日不站在文官立場說話,以後怕是要被孤立了。」
謝無章道:「孤立了也好,陛下也不願意瞧著文官全都一條心。」
陸光禮:「你這話說的膽子越來越大。」
謝無章:「這不是元公在場麼。」
歸元術:「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胆讓人給帶話的。」
謝無章笑了笑。
他這話里的意思很清楚,元公啊,您得給我們在陛下面前帶個話。
我們兩個可沒參與針對葉無坷的事,更不會參與文官試圖藉機打壓廷尉府的事。
我們兩個可是清白的。
「今日發難,徐相應該是會說話的。」
陸光禮道:「不過倒也是好事,徐相最起碼最了解陛下,所以對廷尉府對葉無坷發難,他會控制好那個度。」
「若是徐相放任不管,那今日這朝會怕是要吵翻天......一想到一會兒要面對什麼,我都頭大。」
歸元術卻笑了笑:「你們兩個參與辦案是好事,參與辦案自然不能在朝堂上隨意表態。」
謝無章眼神一亮:「對啊,誰要是問咱們怎麼看,咱們就說案子尚未查清,身為辦案官員不能胡言亂語。」
陸光禮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一路說了些玩笑話,馬車在未央宮門口停下來。
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亮,已有不少朝臣在門口等著。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徐相已經不在意別人是不是等他先到了。
陸光禮下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徐績孤零零一個站在宮門外,兩隻手踹在大袖之中,正在站著閉目養神。
這場面倒也不是什麼人走茶涼的前兆。
大家都熟悉徐績的性子,他在公眾場合從來都不會顯得與誰比較熱絡熟悉。
往往都只是打個招呼而已,然後便選擇避開眾人獨處。
這,也是為相的一種方式。
「徐相。」
歸元術三人到近前,客氣的和徐績打了招呼。
徐績抱拳回禮,特意和歸元術多聊了幾句。
倒也沒問案情上的事,兩個老熟人聊了一下過往經歷,又聊了些什麼現在身體大不如前的話題,一個說現在坐久了腰疼,一個說現在尿使不上力氣。
別以為大人物們私底下聊天說的還都是軍國大事,說的還都是什麼文辭雅語。
歸元術說自己現在都快尿一鞋的時候,徐績樂的嘴角都收不住,片刻後又是一陣感慨,說自己何嘗不是一樣?
時辰一到,宮門大開。
以徐績為首,百官魚貫而入。
一極殿上,等官員全都就位之後,殿外響起三聲脆亮的鞭響,這時候,眾人全都安靜下來。
大寧皇帝李叱進殿,在那張象徵著人間帝王權勢地位的龍椅上落座。
大太監馮元衣照舊上前。
「陛下問,諸位臣工誰有本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