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寒行事沉穩,但在某些事上,也是率性而為。
就如,今天接了本該屬於顧惜君的私人電話,且……還說出了那樣一番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來,對他,是沒有任何損失的,但對顧惜君而言,卻是個會讓人名譽掃地的事故。
畢竟,人家還沒結婚呢……
這麼一來,清白什麼的可就全沒了。
許凌寒品著酒,別提多愜意了,而那端,封衍則不淡定了,顧惜君氣他,要跟他分手,可她不是那般混跡於男人堆里亂來的人,很有可能是被脅迫的,你讓她聽電話。詢
「她在洗澡,不方便,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傳達給她。」
我是她男朋友。霰
「喔,正好,我也是。」
……
談話,終止。
在斷線前,許凌寒意味深長的補了句,「等她洗完澡我會讓她回電話給你,如果你沒接到她的電話,那就是她不想跟你聯繫了,畢竟……你這個男朋友前面應該再加一個形容詞,前任。」
……
封衍,一個前任而已,囂張什麼。
許凌寒輕嗤出聲,壓根就沒把這人放在眼裡,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撥了內線電話給蘇管家,「跪了兩個小時了,讓她起來吧。」
罰輕了,起不到效果。
罰重了,怕她會恨他。
兩個小時,差不多了。
許凌寒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等著看顧惜君像個落湯雞似的被拎進來,結果,沒等到她進來,卻等到了蘇管家,他微弓著背,臉上有些難看,「三爺,顧小姐說她還不能起來。」
「不能起來?怎麼回事?」
「她說你讓她跪一晚上,現在時間沒到,她不能起來。」
「……」
這又什麼臭毛病?
難不成還要他親自下樓扶她起來?
這脾氣,跟個孩子似的……
許凌寒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眸底,浮出幾許不悅,「她愛跪就讓她跪!」
「……」
……
這一晚,傾盆暴雨,打得跪在外面的她直不起腰來,也打得躺在床-上的他難以入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終於捱到了天晴。
東方,露出魚肚白,許凌寒看了眼時間,利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清晨六點,他簡單洗漱了下,從衣櫃裡挑了件白色背心和運動短-褲穿上,撈了塊毛巾搭在脖子上,準備出去晨跑。
當然,這個晨跑,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許凌寒神清氣爽的步下樓梯,一眼,便瞧見了跪在門外的顧惜君,雨是早上才停的,所以,她整個人都是濕的,她低著頭,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她搖晃著身子,緩緩得抬起了頭——
她的臉,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但那眼睛,卻是亮的驚人。
看的他心頭一跳。
許凌寒頓了下腳步,心裡莫名的發怵,而顧惜君,就在這個時候,雙手撐地,一點一點的……費力站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邁開沉重的步子,向他走過來——
輕飄飄的……跟幽魂一般。
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許凌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生怕她又會衝上來咬他,他時刻準備著,而顧惜君,雙唇緊抿,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渾身濕漉漉的,走一步,便在身後留下一個腳印。
她走得很慢,也走得很辛苦。
終於,走到了他眼前。
顧惜君穩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形,隔著一個台階,她仰頭看他,唇角,浮起一抹挑-釁的弧度,「沒整死我,讓你失望了。」
「……」
渾身都帶著刺兒。
許凌寒勾了下唇,喜怒難辯,「但願你能活著走出去。」
「一定。」
「……」
她明明那麼虛弱,說出來的話卻是鏗鏘有力,許凌寒知道,這丫頭,一定是恨透他了。
若是給她一把劍,她一定會插在他身上,而且,不會只插一下,絕對是來回不停的插,直到她累了為止。
許凌寒笑笑,不置可否,顧惜君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