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眼眶紅了一圈，長長的睫毛上沾上淚珠，咬牙切齒的說，「可你有預料過江家會怎麼對我嗎？」
「葉世軒，你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根本就不管別人的死活，你還敢為自己找藉口？」淚水在眼中打著轉，她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流出來。
為了葉世軒這樣的人流淚，不值！
她原本還對他改變了印象，還以為他並不是她想像中那麼不堪。
看來，還是她太天真了。
狼就是狼。
血液里天生流淌著殺戳，怎麼能因為狼披上了人皮，就覺得他真的是個好人了呢。
「念晨，從我懂事以來，我就不停的在算計中成長。」葉世軒坦然的對上她憤怒的眼神，拿出手帕遞給她，「我算計過的所有人里，你是唯一讓我後悔的。」
她沒接，只是狠狠瞪著他。
他笑了笑，厚著臉皮又將手往前伸了伸，「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可在這之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等我說完了，我馬上走，你也不用再看著我這張討厭的臉。」
顧念晨還是沒有伸手去接。
葉世軒也就那麼的保持著遞手帕的姿勢沒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念晨，你真是我見過最倔脾氣的女人。」他敗下陣，無奈的笑了笑，不再勉強。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再重來一次，但我會儘量去彌補。」
「彌補？」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打算怎麼彌補？」
陽光將玻璃窗的水氣一點點蒸發掉。
窗外的景色逐漸清晰。
連著病房裡的光線也變得明亮起來。
薄薄的陽光透了進來，打在葉世軒俊美的臉龐上。
開了春，到處都是鮮活明亮的顏色，挨著窗口最近的一顆大樹的樹枝上發了新芽。
嫩綠的顏色，象徵著又一輪的重生。
但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像逐漸枯萎的花草。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還年輕．
葉世軒心裡極快的閃過一個想法。
「我可以幫你離開黎墨凡，離開Ｚ城。」
他的目光真摯陳懇，讓人無法不去相信他的話。
「如果你想徹底擺脫黎墨凡，就只有離開這裡。能夠讓你避開他的耳目，也只有葉家能夠做到。」
「葉少爺，不用你幫我，他也會放我走。」顧念晨扭頭看著窗外，迷茫了一瞬，嘲弄的笑，「孩子沒有了，他不會再留下我。」
「他不會放你走。」葉世軒搖搖頭，憐憫的看著她，「念晨，黎墨凡不會捨得讓你走。」
試探了一次又一次。
她在黎墨凡心裡的分量比他想像中還要重。
用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也沒能忘記的女人，黎墨凡怎麼可能放掉？
他一定是瘋了。
試探出來的結果對他極其有利。
而現在，他卻要主動送走黎墨凡最大的弱點。
「不，他會放我走的。」顧念晨慢慢閉上眼，露出了疲憊的神色，「葉少爺，我累了，請你離開吧。」
葉世軒慢慢站起來。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輕聲說，「念晨，如果你想離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