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與這家人的下場沒甚兩樣,活埋啊,嘖嘖!」
岳瓊明眸閃爍,幽幽道:「生而廝守,死則同灰,也沒甚不好」
「女人啊,就是多愁善感!」
無咎好像很有見識,呲牙一樂,拿出幾塊靈石放在地上,安慰道:「你死不了,何必胡思亂想!」
岳瓊暗暗不忿,有心辯解。
無咎已轉身走開,昂著腦袋自言自語:「滄海桑田、桑田滄海」
岳瓊蹙起秀眉,衝著那個搖晃的背影瞪了一眼,卻又沒可奈何,只得拿起靈石凝神吐納。
屋內除了石塌之外,四壁空空。
無咎盤膝坐在榻上,猶自念叨著:「滄海桑田天地無咎,一劫萬二千;日月無過,三萬六千年咦,這好像是祁散人說過的話」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祁散人的一段話,而忖思片刻,又不得其解。
他對於祁散人,早有猜疑。而隨著得到的神劍愈來愈多,境遇也愈發的艱難。便如墜入一張無形的網,卻又懵懂其中而難以自拔。不過,他始終相信祁散人沒有惡意。再者說了,誰沒有一個強者的夢呢。至少可以帶著紫煙遨遊天下,嘿!
無咎想到此處,撇了撇嘴神情苦澀。
所剩的修為,僅有一成。而丹毒無解,終究還是窮途末路。今夜看似輕鬆,卻是險之又險啊!唉,我無先生的安危,卻要指望一個女子!
無咎看向不遠處的岳瓊,暗暗搖頭。
那女子乃是曾經的仇家啊,如今卻不遠萬里前來相助。好歹自己救過她的性命,倒也兩不相欠。由此可見,世事無常而報應循環。正如所說,天地有輪,滄海變桑田
無咎的眼光落向角落的塵埃,轉而又打量著這殘存於地下深處的小屋,胡思亂想之餘,只覺得一陣疲憊襲上心頭。他緩緩躺下,舒了個懶腰
三日後。
岳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從靜坐中睜開雙眼。
淡淡的珠光下,小屋內靜寂依然。
不遠處的石榻上,則是趴著一個人。只見他四肢伸展,歪著腦袋,雙目微闔,嘴巴半張,猶自酣睡不醒。他曾經的憊懶隨意與蠻橫霸道,早已蕩然無存;熟睡的憨態中,竟帶著孤單與無助的頹廢。尤其那張易容的黑色面孔,雖也年輕,或也醜陋,卻仿佛布滿了風塵與滄桑
岳瓊的心頭微微一盪,不由得神色痴痴。
恍惚之間,她很想幫他拂去風霜,卸下負累;並給他一個安逸的小屋,陪他滄海桑田,直至紅塵成灰
岳瓊款款起身,輕輕走到榻前。難得如此之近端詳一個男子,她又是興奮又是惴惴。恰見對方嘴巴翕張,似在夢囈。她微微愕然,又不禁莞爾。
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也有脆弱的時候。此時的他,像個孩子
「哎呀」
便於此時,榻上正在酣睡的某人,仿佛小兒驚夢,突然大叫一聲跳起來,滿頭的亂發飛舞,緊接著「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又暈頭轉向兩圈,嘴裡兀自嚷嚷不停:「嚇死我啦」
岳瓊慌忙退後兩步,以手掩唇:「我」
此前毫無徵兆,究竟誰嚇誰呀!而他這麼大個人,莫非還做噩夢?
無咎醒了,動靜不小。他終於過神來,抬腳跳下石榻,卻見岳瓊還愣在一旁,他聳聳肩頭:「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被人盯著?」
岳瓊臉色微紅,垂首不語。
無咎在原地踱了兩步,到榻前坐下,又抬手一拍腦門,慶幸道:「沒人追來,暫且躲過一劫!」他轉而又上下打量,咧嘴笑道:「嗯,修為如初,很是不錯。且說說你是如何尋到此處,怎會這般巧合呢,嘿嘿」
他雖然只剩下一成的修為,卻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與其看來,岳瓊的修為已恢復如初,有了她的相助,便可以繼續逃下去。比起之前的窘迫無奈,眼下的處境已是大為改觀。
岳瓊尚自有些難為情,而賊兮兮的笑聲又讓她輕鬆下來。她抬眼瞪了一下,只道是外出遊歷途中巧遇,至於真正的用意,卻一時羞於啟口。
「一個女兒家,竟要遊歷天下,眼界心胸,很不一般!」
無咎誇讚了一句,又道:「且慢!你說你轉道往南,另有緣由?」
岳瓊在石榻的另一側坐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物有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