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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山里漢子,跑了。
許是那一聲喊叫,過於驚悚,沿街的鋪子、院落、房舍,紛紛關門閉戶,使得正午的街道,顯得更加冷清。
不過,遠道而來的三位客人,卻在酒肆門前的木桌旁坐了下來。
鬼丘懷抱的小娃娃,已被婦人搶了過去。當娘的為了孩子,也是拼了性命,卻轉身衝進內屋,「砰」的關閉屋門,再也不敢現身。
酒肆的掌柜則是哆哆嗦嗦,搬來幾壇燒酒與醃製的魚蝦,然後蹲在灶台旁,手中抓著一把砍刀,依舊是惶惶不安。
也不怪他恐懼,兩位老伯過於古怪。尤其那位臉色蒼白、形容枯槁、銀須銀髮的伯伯,周身散發著寒氣,儼如死人一般。而能夠行走的死人,可不就是鬼嘛。
倒是那個年輕人,相貌清秀,而如今看來,也不像是良善之輩……
「飲酒啊——」
無咎只為飲酒而來,不願掃了興致。他抓起酒碗,稍加品嘗,一飲而盡,然後吐著酒氣道:「倒也飲得,兩位請——」
萬聖子舉起酒碗呷了一口,算是奉陪。
鬼丘搖了搖頭,謝絕道:「本人滴酒不沾!」
萬聖子會意道:「此間的酒水,為蒸煮釀造而成,陽氣沉濁,老弟不飲也罷……」
鬼族的修煉之法,吸納陰氣,遠離陽氣,故而有此一說。
一碗酒尚未飲罷,忽而勁風突來,隨即劍光閃爍,兩道人影從天而降。
竟是兩個中年漢子,人仙七、八層的修為,落地的剎那,已是飛劍在手,睥睨左右,凜然喝道:「三位何人,妖魔鬼怪何在——」
掌柜的急忙站起,喚了聲「仙長救命」,卻砍刀墜地,嚇得他猛一哆嗦,又忙蹲在灶台前而神色慌張。
萬聖子只管飲酒,目不斜視;鬼丘則是伸著指頭,用他長長的指甲,撥弄著盤中的魚蝦,看著稀奇的模樣。
而無咎則是放下酒碗,拱了拱手。之前聽到傳音叱呵,他還感到好奇。山野小鎮,竟然遇到修士。且等待片刻,果然等來兩位仙道高手。他微微一笑——
「本人與兩位老伯投奔遠親,於此歇腳,並未見到妖魔鬼怪呢。卻不知兩位仙長如何稱呼,又從何而來呀?」
「我乃郭水……」
「我乃祝根子……」
「我師兄弟,為玉盧海修士,外出遊歷,察覺此間動靜,故而從兩百里外趕來……」
「三位,是否同道中人……」
「緣何欺凌凡俗,殘害無辜?」
郭水,祝根子,依舊是神情戒備,厲聲叱問。
無咎抓起酒罈,與碗中斟酒,看著清冽的酒水,甚是賞心悅目。他搖頭笑道:「我與兩位伯伯,豈敢與仙長成為同道中人呢。怎奈兩位伯伯的年歲大了,昏聵痴呆,人老犯倔,故而驚嚇了掌柜……」
萬聖子的臉色一沉。
鬼丘也是翻起雙眼。
修道之人,講究的是與日月同壽,誰會嫌棄自己活得長久呢,如今卻被某位先生當面嫌棄,什麼「昏聵痴呆」、「人老犯倔」,與羞辱有何兩樣?尤其是一口一聲「伯伯」,簡直是不堪入耳。
「哼,油嘴滑舌,你騙不了我兄弟!」
「是真是假,容我一試便知!」
以郭水與祝根子的修為境界,又如何看得出無咎與萬聖子、鬼丘的深淺。而在兩人的眼裡,無咎倒也罷了,年紀輕輕。不值一提;萬聖子與鬼丘的相貌,則是過於怪異,也過於蒼老,顯然與常人迥異。
「小子,帶著兩位伯伯,去往何處探親呀……」
「還有這位老兒,緣何渾身發冷,全無生機,且讓我瞧瞧——」
兩位玉盧海的修士,雖然只有人仙的修為,卻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如今遇見三位古怪的食客,又豈肯輕易罷休。旋即手持飛劍,左右散開,慢慢抵近萬聖子、鬼丘,試圖出手試探。
「仙長——」
無咎放下酒罈,擺手道:「我三人歇息片刻,便將離去,還請兩位仙長網開一面……」
他只想飲杯水酒,討個閒趣,不願生事,故而好心提醒,以免惹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