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訓有時候也是個牛脾氣,惹惱了很犟,加上他認為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脫離危險線膽子就更大,他也清楚太平公主是個明白人,所以在某些時候他根本不怕和她吵起來。全//本//小//說//網太平公主強硬地逼他解釋,他頭腦一熱立刻就斷然拒絕:「既然您要懷疑,我也就不解釋了!」
旁邊的人顯然很佩服他的牛氣,近侍們就沒見過誰敢這樣直接了斷拒絕太平公主的任何要求的。就算薛崇訓是皇帝,起先他不還是陪著好話麼?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母子倆幾乎一個脾性。
太平公主本來就被那檄文刺激得情緒不穩,這時候怒氣暴增,一拍寶座的扶手,伸手指著薛崇訓狠狠地說:「你非得說清楚不可!說!」
最後那個「說」字幾乎是咆哮,在偌大的宮室中響起簡直比天塌下來了還可怕,好像她要殺光周圍所有的人。近侍們膝蓋一軟,嚇得紛紛跪倒,上身伏在地板上。就連恃寵清高的玉清道長臉色都變白了,膽戰心驚的表情壓抑不住全部寫在臉上。
薛崇訓直視過去,片刻之後他二話不說拂袖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了太平公主的憤怒:「站住!你給我站住!」她幾乎是惱羞成怒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做,可是薛崇訓頭也不回,他沒有對太平公主發火,卻用這樣的方式來挑戰她的權威。
太平公主「騰」地站了起來,回顧左右道:「來人,還不快給我攔住,別讓他走!」
宮室兩邊都是絲綢錦緞織的幔帳,站著不少宮女,她們戰戰兢兢地爬起來,還沒走到薛崇訓的面前,就聽得他冷冷地說道:「誰敢攔朕?」
宮女們面面相覷,被逼得要哭出來,一個「朕」字提醒她們,這個人不僅是太平公主的兒子,他還是天子。去攔他,嫌死得不夠名正言順麼?
就在這時,太平公主情緒完全失控了,她顧不得常用的口氣和威儀來施壓,這種方式在薛崇訓那裡根本不管用,乾脆離開了寶座疾步走了下來。這情況讓薛崇訓意外了,他幾乎沒見過太平公主這樣有失儀態,他不禁站住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她,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
她的衣裙下擺非常長,拽地長裙一般拖著,走快了非常之不活動,因為平時根本不會走得太快。她就這樣很不活動地追了幾步,眼看要抓住薛崇訓了,不料腳踩到了下擺,一步跨出來就向前摔倒。薛崇訓反應極快,身體一閃就托住了她的身體,她順著慣性直接撲到了薛崇訓的肩膀上,揮起拳頭就打他的背。她雖然長得高,而且身材豐腴飽滿,卻從來過著嬌貴的生活,手臂上根本沒多大的力氣,打在薛崇訓背上跟撓癢似的。所以她不解氣,竟然不顧儀態張口就咬在薛崇訓的肩膀上。
太平公主病癒之後是非常健康的,牙齒又白又鋒利,這下有感覺了,疼得薛崇訓臉都白了。宮廷里有保暖設施(火盆),薛崇訓進來是脫了大衣的,身上就一件輕薄的綢緞褻衣和一件單衣,這一咬下去估計咬進了肌肉|里。不過他沒吭聲,從疼痛里感覺到她是真的動氣了,自己太過火……不過也不全是疼痛,太平公主撲在他的肩膀上,上身完全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終於又感覺到了她溫暖柔軟的懷抱……他聞到了鬢髮之間的氣味,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薛崇訓的腦子裡一瞬間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麼放到太平公主的腰間的,但掌心剛剛觸到她的腰時就清醒過來,他明顯地感覺到太平公主的身體突然繃緊,咬他的牙也放開。於是他趕緊順勢故作扶穩她的動作,讓她站穩了。
太平公主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倆人僵持了片刻,薛崇訓忙跪倒在地說道:「兒臣莽撞,剛才冒犯了母親大人,請您責罰。」
太平公主好像突然恢復了理智,激動的情緒從她的臉上一點點地消失。她冷冷地說道:「你必須得解釋,杜暹的事。」
薛崇訓沉默了片刻,說道:「兒臣有兩個考慮。第一,吐蕃北部的這場戰役至關重要,必須要讓杜暹全力以赴不計代價;他是帶兵出身,出將為相是這種人畢生所求,承諾兵部尚書的職位,按照目前的格局做尚書再加一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銜就等同於宰相,這樣杜暹在西北會發揮出最高水準的。第二,起初我組建內閣,是為了安排那些有擁立之功又在朝廷資歷很淺的人,就是母親所指的心腹,這些人於情於理
第二十一章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