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之倒也沒有阻她,只頷首:「去吧,回來便去休息,明日一早,再過來。」
他還記得,雲姒說他們日夜不眠。
「不著急。」
雲姒跟著幾個人把霍慎之扶上了床,才道:「等會兒麻藥的勁兒會很快過去,疼痛就會開始。現下九爺你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明亮的燭火下,霍慎之看著雲姒眼下淡淡的一圈青色,聲音溫和:「過來。」
雲姒湊近,霍慎之抬手就落在了她的發頂。
骨節分明的手指尋到了她額頭的傷,已經結痂了。
雲姒驚訝,身子要往後退。
「別動。」麻藥的效用還沒過,霍慎之伸手就將人拉得抵在床邊。
指下的動作克制,指尖拂過她的額頭,在撩起她的頭髮,細細地查看她耳後。
「耳後的這一道傷,你自己也未曾發覺麼?」
雲姒抬手捂住,果不其然摸到了一道結痂。
「你你怎麼知道?」
那天夜裡,他才一眼,就將她可見的地方覽盡,如何不知呢。
「身上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手落在她的肩膀,強勁有力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往下按下去。
陸鶴這會兒正好回來,隔著屏風,依稀就看見床上的人影。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是九爺在愛撫雲姒全身,手,已經到雲姒的腰腹了!
天吶,這可不行!
「六皇子!」陸鶴頭皮發麻,轉頭就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裡面,雲姒抓住霍慎之的手,目光微閃:「當真沒有受傷,你信我。」
「自是信你,卻不放心,恐怕你也不曾察覺到自己哪裡傷了。」他的眼眸清晰,無情無欲。
「等會兒去了衣裳,自己查查。」
若是雲姒沒有見到他方才見血不眨眼的樣子,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不是九爺了。
腳步聲近了,聽著都是十分急促。
雲姒轉過身去,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外走去。
霍臨燁帶著子夜的一身寒意,全如傾倒一般,灌在雲姒身上,叫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六皇子找我何事?」
廊下,月色淒迷。
霍臨燁的身上如披著寒意,面上也帶著蒼白,可聲音卻半點不軟:「藥蓮,你開價,我買。」
雲姒這才恍然。
原來是舒氏的毒發作了。
「不賣,你另外想辦法吧。」
霍臨燁抬手攔住她的去路:「那東西在你手中沒有用,若是你害怕等她好了之後來找你麻煩,那我可以跟你明確的保證,我會約束她的言行,絕不叫她煩擾你半分。」
雲姒眉心出現幾分冷嘲:「先前淑貴妃欺辱我的時候,你說的她聽過嗎?從前我在你那裡得不到半點信任,如今,你也將我的信任耗盡。對不住,我不信你。藥蓮,我會給更值得有用它的人。」
「藥蓮有使用時間限制,雲姒,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我知道,我虧欠你許多,欠你許多。」
霍臨燁很是平靜的看著她,內心,卻很是不適。
明明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姑娘,怎麼會弄成這樣?
雲姒抬頭,看著霍臨燁,認真且清晰地告訴他:「霍臨燁,你不值得我跟你談。」
霍臨燁眸光動了,一股濃重的挫敗感,由然而生,心口更是因著她的一句話開始麻木起來。
看著雲姒離開,霍臨燁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句話——風水輪流轉。
這種話,不是他曾對她說過的嗎?
雲姒看見霍影回來,手中還捧著一個盒子。
才湊近,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是李豫的手指?」
霍影點頭:「是,這個人狡猾得很,還念著想要做上儲位,所以怎麼都不肯叫身體有一丁點的殘缺。說是主子已經傷了他妹妹,何必再如此。」
雲姒點頭:「他自己的錯,卻想要叫旁人買單。嗯正是這些不高不低的人,喜歡做的事情。只是這件事情總歸是要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