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小雨,開始漸漸的大了起來。
雲姒身上濕透。
她緊緊的抓著白燼笙,看見前面封辭他們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燈籠的光很是明亮,驅散著黑暗。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隨著光陰而來。
他身上蓋著一條毯子,膝蓋上,躺著一隻純白的獅子貓,此時正靜靜的安睡。
傘上翹,雲姒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
跟她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明明是非常俊美的一張臉,卻邪氣逼人。笑意不達眼底,森森可怖,讓人遍體生寒。
若說九爺是威嚴讓人畏懼,那眼前這位,便是邪佞讓人害怕了。像是不管做錯做對,他只要不高興,都能要了你的命一般。
「陛下!」
崑崙跪下之際,其他人紛紛跟著下跪。
封辭眼底都亮了,一雙重瞳詭異非凡:「哥!」
封疆睨了封辭一眼,朝著他的雙腿看去。
從前封辭是能站的起來了,在皇位爭奪之中,封疆用雙腿換了封辭一條命,他成了殘廢,封辭把自己當成封疆的雙腿,成就了現在的霸業。
後,為了兄長,封辭私自服用毒藥,廢掉雙腿,悄悄離開南漢,遍尋名醫數年。
時隔數年,今朝相聚——
「啪」的一巴掌。
封辭的臉被打的偏過去。
「知錯了嗎!」封疆嗓音陰沉,面上帶著冷厲,眸光睨向封辭。
封辭被打的愣了一下,可下一刻,卻笑著去觸碰自己的臉。
打耳光是親密的管教,既無法予外人,外人也無法理解跟接受。
封辭眼底多了真切的笑意,舌尖舔舐過嘴角被兄長打出來的血跡,味蕾沾了血腥,封辭的臉上笑容詭異且癲狂:「哥,我告訴你,為了你我死也不怕!」
封疆收回眼,抬手之間,眾多死士從自己身邊抽身,到了封辭跟前。
封辭眼底的笑意在這樣的雨夜,森森的光下,更加濃郁。
他挑釁著,看向了另一頭的雲姒:「哥她好像,真的好像我幫你把她帶到這了。」
封疆垂眸,抬手按在了膝蓋上的獅子貓身上。
受驚的小貓,連叫聲都不敢發。
此時,
雲姒神經繃緊,就聽見白燼笙很是無所顧忌的開口:「雲姒,這便是我們南漢之主,封疆。即便是坐在椅上,也吞併北涼,割據大魏,攪亂東陵的人。很快,大周也是我們的,你還在猶豫什麼?」
隱約間,雲姒嗤笑了一聲,抵在白燼笙喉嚨上的刀更加貼近她的脖頸。
「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投降?」
白燼笙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側眸看著雲姒:「為了個男人,你就能開開心心的俯首稱臣?雲姒,你別告訴我,你心裡也是跟那些世俗之中的人一樣,覺得女人應該在男人身後享受男人的給予,跟條狗一樣,等男人的投餵?」
雲姒嗤笑:「你傻了,我如今,可是世人眼中的大周女君,我殺了明帝的那一刻,西洲就已經在我的統治之內了。我自然愛霍慎之,可權力又何曾不讓人著迷。我是霍慎之的幫手,他也是我的幫手。我同他,是摯愛夫妻,是並肩朋友。你那南漢陛下,能給我什麼?」
白燼笙的面色微微一僵。
她沒想到,雲姒也走上了這條路,走的更遠,得到的更多,野心也更兇悍。
可是
「你憑什麼!」白燼笙咬牙:「只是醫術高明嗎?」
雲姒嗤笑著看向了朝著她靠近的南漢之主:「半年前,江南水災,我提供了兵器製作之法。我的濟民堂,遍及西洲跟大周,乃至東陵和大魏。天下醫者,有名有姓之人,大半出自我濟民堂,聽我雲姒號令,受我掌控。藥王谷藥王之名,我掌西洲江山藥材,控所有藥商。權即財,我雲姒如今財可通天,勢遍半個天下。
且不要說,我還有一支屬於我的樓蘭虎狼之師。大周未來帝王是我雲姒血脈,雲家前有戰將雲承祖,後有名臣雲令政,皆為我左右之臣。白燼笙,你拿什麼說動我?要我跟你一樣,去南漢,做條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