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陸明舒執劍而立、渾身浴血的模樣。
地上密密麻麻,躺了十幾具看守的屍首。
大叔咽了咽口水,張口喚道:「陸、陸姑娘……」肅殺的一幕,不由讓他改了稱呼。
陸明舒抹掉臉上濺的血珠,轉身道:「外面已經解決,現在該去收拾藥老了,你們誰還有餘力?」
幾人互視一眼,二號啞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其他人不是老邁就是身體毀得差不多了,就算現在法陣破了,也發揮不出多少實力。二號是進來最晚的,身體還沒壞得徹底。
「好,那就走吧。」
陸明舒轉身便走,其他人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試藥山洞前,兩名看守擋在面前:「站住!」
陸明舒二話不說,提劍便斬。光憑武技,她都能出其不意殺了兩個看守,何況眼下實力盡復?月神劍出手,又多了兩具屍體。
鮮血噴濺出來,那位大叔打了冷戰,道:「你下手可真利落。」
陸明舒擦掉劍上的血跡:「怎麼,大叔是覺得我冷血嗎?」
「當然不是。」大叔叫道,「這些看守,都是幫凶,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是啊!」婆婆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若是試藥結果不滿意,藥老對我們行刑,他們動手的時候何曾留過情?」
「此事頗有蹊蹺。」陸明舒道,「這些看守,似乎被藥老洗腦了一樣,幾乎沒有自己的私人情緒,他們或許已經算不得人了。」
聽得此話,婆婆等人後背冒上來一股涼意。再仔細想想自己的經歷,好像確實如此。人都有七情六慾,但這些看守,不管他們怎麼拉攏、誘惑,全都沒有用,要不是偶爾也會交談幾句,簡直跟木偶一樣。
被剝奪了七情六慾的人,還算是人嗎?
「行了,我們先開門。」
……
勁烈掌風之下,謝廉貞飛跌出去,摔在石牆上,只覺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血氣上涌。
藥老顧不得他,撲到鼎器面前,哇哇大叫:「臭小子,我待你不薄,你竟壞我寶貝!」
「噗!」謝廉貞嘔出一口血,但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道,「待我不薄?藥老,那些奉承的話,你不會都當真了吧?」
聽到他輕蔑的語氣,藥老只覺得火冒三丈。他對這小子多好啊,只試了一次藥,就把他從牢房裡放出來,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還對他詳加指點。自從被掃地出門,他就不再相信別人,偏偏就對這小子信任有加,可他居然反過來背叛自己!
恩將仇報,恩將仇報!
「我哪裡待你不好,你說!別人都要試藥,就你不用,還教你秘傳的煉藥之術,你有什麼不滿?」
謝廉貞低笑起來:「秘傳的煉藥之術?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個煉藥天才,身負絕頂秘技吧?」雖是故意說話拖延時間,可他也是真好奇,「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在煉藥上真的沒什麼天分嗎?」
藥老聞言,卻是臉色一變。
你在煉藥上沒什麼天分。
你煉藥沒有天分。
你,沒有天分——
他的耳邊,有無數的聲音在響,這些聲音,來自於記憶深處的夢魘。他的眼前有無數人頭在晃動,那都是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羞辱!
就你這天分,也就配燒燒火。
連這個都不行,你還想當藥師?
別做夢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回去吧,藥師堂不留你了。
……
他抬起眼,眼睛一片赤紅。
謝廉貞心中一驚,這反應,難道被他一句話就刺激得瘋癲了?
還好,藥老心中執念還在,沒那麼快發瘋。
「我沒有天分?我哪裡沒有天分?」他尖聲叫道,「那些藥,我比你們配得都熟,為什麼我就沒有天分?」
謝廉貞心念一轉,說道:「如果藥配得熟就叫有天分,那這世上最有天分的人,應該是藥童了!」
藥童?藥童!
藥老猛地瞪大眼,好像被戳到痛處一般,死死地盯著他。
謝廉貞何等人,一見他這反應,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