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流宗,掌門大殿。
殿內人不多,只有七個。
四位無衰尊上,掌門耶歡,還有荀子寧和鳳瑛。
氣氛很沉悶。
就在半日前,四位無衰強者回到周流宗,面對的是一片狼藉的密室。耶歡帶著弟了誠惶誠恐地來認罪,表示自己沒有守好宗門,叫人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現在,耶歡三人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四位無衰一直沒發話,就連脾氣最暴躁的明鎮都面無表情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不知道是不是藉此壓抑著自己的脾氣。
「呵……」廣靈居士終於出聲,他抬了抬下巴,「起來吧,你們便是跪到天荒地老,此罪也不能贖萬分之一。」
耶歡更惶恐了,深深拜下去:「是弟子的錯,明知尊上們不在,卻沒有對他多加提防。不管尊上如何處罰,弟子都無一句怨言。」
「叫你起來就起來。」明鎮面無表情,「你當你有多重要?你的認罪值錢嗎?」
耶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得再次叩行大禮,然後一言不發地站起來。
荀子寧和鳳瑛見狀,跟著站起。
明鎮卻是冷笑一聲,眼角的餘光看著荀子寧:「誰叫你起來的?」
荀子寧一愣,二話不說,再次跪下去,深深低下頭。
「明師弟……」廣靈居士有點頭疼。
明鎮繼續冷笑:「她們兩個就算了,本就是事出突然,你呢?」他指著荀子寧,「當你那點心思,沒人知道是不是?你巴不得他搶了東西走人!」
荀子寧頭更低了。
「怎麼,沒話說了?」明鎮的脾氣終於找到了出口,「要不是周流宗,你是什麼?真當自己是天選之人?你心裡眼裡,還有師門,還有師長嗎?」
廣靈居士無聲嘆了口氣。
這次事件,最讓他們失望的是荀子寧,謝星沉畢竟不是周流宗的弟子,他便是做出這樣的事,也談不上背叛,只能說他們識人不清。可荀子寧,是周流宗從小培養起來的精英弟子。
他們在密室里設了回光鏡,一回照,看到荀子寧的表現,就知道他沒有盡力。他是天輪擁有者,哪會被謝星沉一招制住,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他就是不想動手,才眼睜睜看著謝星沉把天輪搶走。
明鎮越說越怒,抬手一摔,茶杯在荀子寧身邊碎成無數瓣。
「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辯解的話!」
荀子寧定了定神,開口:「弟子別無選擇。」
「哦?」明鎮的娃娃臉上,笑得十分燦爛,「你的意思是,師門利益不如你個人利益重要?」
都到了這個份上,荀子寧再想糊弄已經不可能了,索性直接道:「於我而言,倘若個人的小利能換師門的大利,自然是願意的。但若要我以性命為注,尊上請恕弟子不願意。」
明鎮怒髮衝冠,指著他的手都在發抖:「你還有膽說!」
「事實而已。」事情到了這一步,荀子寧反而淡定了,「周流宗有弟子上萬,願意以身殉派的能有多少?弟子只是個普通人,我活著,師門存在才有意義。我若死了,周流宗就算號令天下又與我何干?」
「呵!」明鎮只能冷笑,說不出話來了。
一聲幽嘆傳來,卻是一直沉默著的蕭芸。她看著荀子寧:「你倒是坦率。」
「不敢欺瞞尊上。」荀子寧拱了拱手,繼續說下去,「何況,謝星沉此人,心機深沉,弟子坦言……不是他的對手。當時弟子就算反擊,頂多就是給他製造一些麻煩,並不能改變結局。既然天輪被搶走的結果不能改變,弟子又何必枉自犧牲?」
「你對他評價倒是挺高的。」蕭芸冷麵依舊,不喜不怒。
荀子寧垂頭道:「弟子在化物境認得他。初識時,他只是個從古夏遠來九州的普通修者,或許身上有一些獨特的傳承,可根基遠遠不如弟子。弟子自小由宗門精心培養,每一道關卡都有明師指點,再加上天輪中豐富的資源,弟子敢說,整個九州,並不比任何一位同階差。」
「可是,弟子遇到了兩個人,打擊了信心。其一是陸明舒,這便罷了,她也是天輪擁有者,且手中天輪比我更高階。其二就是謝星沉,他不但沒有天輪,而且連個正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