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極真說的這些,在場之人當真不懂嗎?當然不可能。說白了,之前就是欺負陸明舒年紀小身份低。
「我們再來說後續。我家徒兒,失蹤數天後,出現在獸窟深處——周二師妹覺得這點很可疑?」
周茵如硬著頭皮接話:「不錯。就算她遇到那人只是湊巧,為何那人要把她帶進獸窟,還恰巧出現在靈地附近?」
「那麼,依周二師妹所想,那人應該怎麼做呢?」劉極真微微含笑,「將我徒兒丟在原地?」
「既無關聯,自然如此。」
「呵呵,」劉極真輕笑道,「一個內息境弟子,被獨自拋在瑤西山林深處,而且離獸窟那般近,周二師妹以為,結果會如何?」
周茵如閉緊嘴巴,沒有說話。
「我來告訴你,」劉極真的聲音沉下,盯著她,「有八成的可能,死在那裡!」
周茵如仿佛感覺到他目光中的殺意,打了個寒顫。
劉極真再次露出笑容:「看,事情的真相,可能就這麼簡單。對方不過想留人一條性命,何必想得那麼複雜?」
「劉師兄。」周茵如不甘被劉極真推得一乾二淨,叫了起來,「你這不過是猜測。」
「你們所謂的證據,難道不是猜測?」劉極真笑著,卻目露寒光,「也許,可能,這就是你們的用詞。前後連不成因果,亦判人入罪,我竟不知,精義院何時這般做事了!」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當他的目光落在上位時,溫世傑沒敢直視,避開了。
付尚清亦是一言不發。
周茵如胸脯起伏,氣息粗重:「那這隻匕首,你怎麼解釋?」
「這需要解釋什麼?」劉極真淡然道,「就算這匕首,是那位高人送予我徒兒的,又有什麼打緊?」
周茵如叫道:「有什麼打緊?這是裡通外敵!」
劉極真瞥向她:「周二師妹,我問你,那位闖入者若是想殺我徒兒,她能反抗嗎?」
周茵如答不出口。
劉極真又道:「你看,那人怎麼對我徒兒,她都無法反抗。此事主動權在他,不在我徒兒。門派弟子失蹤,遇見強人,我們身為師長,難道希望他們遇難不成?自然是那位強人對弟子越友善越好!」說到此處,劉極真看向上首的付尚清,「掌門,您說是不是?」
在他的逼視下,付尚清沉默片刻,答道:「是。」
劉極真微微一笑,看向周茵如:「周二師妹,你說呢?」
周茵如臉色乍青乍白。她曉事起,劉極真就已經是十五代的大師兄,她只知劉極真資質極佳,威望極高,卻不知道他還能言善辯。若是如此,當初為何拒絕周家的要求?既有這樣的能力,他裝什麼閒雲野鶴?
周茵如胸中生出莫名怒意,寒聲道:「就算她沒有與外人勾結,親眼看著地脈靈根丟失,也不得不懲!不逐出師門,可以,但活罪難逃!」
說罷,她右掌抬起,便要按下。
眾人吃了一驚,付尚清脫口喝道:「小妹,不可!」
然而,周茵如卻是一心要廢掉陸明舒。她忍很久了,眼看著能將陸明舒趕出去,偏生劉極真趕到,三言兩語就把先前的判決給否了,難道就這樣放她毫髮無傷地回去?不,她不甘心!
說時遲,那時快,周茵如正要按上陸明舒的天靈蓋,忽地手腕一痛,「啊」地叫了一聲,反射性縮回。
寒光流泄,如一泓秋水乍現,在她眼前一繞,落在她細嫩的頸子上。
劉極真幽幽的聲音傳來:「周二師妹,敢問你是何等身份?什麼時候,非精義院的堂主,也有資格隨意判決處罰弟子了?」
脖頸上,涼意徹骨,這把匕首,果然是中州鑄的上品玄兵。
周茵如幾乎不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劉極真,他不是已經廢了嗎?怎麼可能在那麼快的時間裡,化了她的招,還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他真的已經廢了嗎?
她抬起手,看到手腕處一道細細的劃痕,正緩慢地溢出鮮血。
「劉師兄!」付尚清猛然站起,「有話好說!」
劉極真淡笑一聲,收回匕首:「我潛居碧溪谷十二年,竟不知九瑤宮的門規已經崩壞至此。今日之事,還好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