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兒子仍活著,那沈慕白就不慌。
的確,安靖似乎被捲入了一些超乎她想像的大事件中,似乎還是什麼神話故事中的神命但這些都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安靖無恙。
雖然在聽說書先生講述安靖斬殺三宗師時,沈慕白還有些提心弔膽,但後面越聽越爽,嘴角不住地上翹,就連作為偽裝的老太太妝容都有些不嚴實。
如果不是周邊的有心人都是天意教小隊成員,這異常指不定還真會讓人發現!
當然,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出發,也沒有盲信說書先生一家之言,而是認真準備了整整一旬。
和安家同為徵辟武軍的後代,沈慕白的天賦固然一般,但她的家教令她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與穩重。
在這段時間中,沈慕白穩紮穩打地籌備物資,熬煮草藥。她備好了乾糧行李,磨好了長刀,又購置了一套北疆常見的獸皮內村蓑衣,做行商浪人打扮。
在踏踏實實地備好了壯血散,將其服用,步入內息如河之境後,沈慕白才辭去浣衣的工作,說是回老家養老,這才出發離開北瑞城,朝著斷刃山的方向前進。
「這安靖之母也是個狠人啊。」
注視著這一幕,天意魔教的魔徒都不禁咂舌:「換我,要是知道我家崽子不僅沒死,還成了神命,哪怕是有腦子不會去炫耀,也定然會坐立難安,匆匆準備一下後就上路了。」
「這位卻還能硬生生耐住性子,繼續自己提升實力的計劃,做好一切萬全準備後,這才帶著齊備的物資,不慌不忙地出發!」
「那可不咋的。」
另一位魔徒感慨:「也難怪人安魁首是神命,俺家老母打個牌九都能輸掉房子,甚至把老子都輸出去了,要不是神教給我口吃的,老子現在指不定斷手斷腳在哪個乞丐窩裡面要飯呢。」
「要俺家老母也和安魁首老母一個樣,俺會像是現在這熊樣?」
「但凡你家老母多教你識幾個字,你也不會是這熊樣。」
甚至就連白輕寒都對沈慕白的行動決策感到十分吃驚:「難怪大師兄平日做事極有規劃且有耐心,原來是家教如此」
借用水鏡觀察沈慕白的舉動,白輕寒不禁輕嘆一聲,垂眸沉思,似是回憶起了自己的父母。
那是一些太過糟糕的回憶。
兩相對比之下,她並沒有嫉妒,反而有了一種深沉的決心。
——這或許,的確是一個更加了解安靖的機會。
同一段時間。
北疆,北蠻諸部。
凜然北風中,指甲片大小的雪花飛落在一位身披荒獸皮襖的大辰人抬起的手指上,繼而被一股熱浪融化為水珠滴下。
一看容貌便知是書生的男人體格健壯,亦有修為,雖然不高,但也足以被最愚蠢的北蠻人所敬重,更不用說部族的酋長十分看重這位南國來客,而對方也的確帶著他們走出了許多困境。
這位在北蠻部落中備受禮遇的大辰男人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會為一些事而驚愕,在最近這兩三年數十次險死還生的他早已練就一顆如鋼似鐵的心。
但是當他真的看見,自己手中信紙上的信息時,他還是忍不住顫抖,震撼,甚至嘴唇顫動著,想要說出一個名字。
「千山兄弟,怎了?」
而在他的身後,塔古部大營帳的帳簾被打開,一個雄壯到有些到匪夷所思的巨人從中走出。
大辰男人已算是健壯,哪怕是用武試的標準也稱得上是儀表堂堂,好一個雄壯漢子,但這北蠻巨人卻比他還要高四個頭,身寬更是接近三倍,哪怕是荒野中巡獵的巨凶熊恐怕也就和他不分伯仲。
這便是塵黎鐵黎部的『巨靈種』。鐵黎據說繼承了上古先祖的血脈,時不時便會有被上天選中的幸運兒返祖顯現,繼而擁有吞金嚼鐵,力大無窮等異能。
這樣的巨靈,是各個部落天生的領導者,他一出現,周圍正在搬運物資的蠻人便都紛紛拍胸行禮。
巨靈微笑著抬手,與所有對自己行禮的部眾打招呼,但他的注意力仍然聚集在自己的兄弟身上:「安兄弟,你怎麼如此驚訝?上次你帶我們穿過狼嘯林,橫渡不凍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