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是豪爽的,性子自然也直,愛恨分明,所以布日固德聽見王驚蟄最後說的那段話,就很不滿,他這相當於是褻瀆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啊。
「你說的完全不可能成立,如果這些人被困在這裡這麼久了,一代又一代的經歷著靈魂的轉世,我想沒有人能受得了這個漫長歲月的,人會瘋的,會承受不住這種周而復始的寂寞的,想要長生不老是很多人的希望,可當你一直這麼長生下去的話,反倒是無趣了,所以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唯獨她可能有些不同。」
王驚蟄看著臉色慍怒,眉頭差點都擰在一起的布日固德淡淡的說道:「孔聖人也有自私自利的時候,偉人也辦過錯事,天上神仙萬萬,也不全是好人,其實你可以把這些跟人劃為等號,那有句話就正好合適了,人孰能無過?她也一樣罷了,至於你說這些人為什麼能守得住這種漫長歲月里的寂寞,我覺得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靈魂轉世後,會遺忘掉前世的記憶,每一次准生其實也都是新生,面對新生誰又能耐不住呢?」
布日固德皺眉說道:「那你又憑的什麼來懷疑她?」
「走著看吧,就像你說的,你只當我是在懷疑好了……」
布日固德張了張嘴,搖頭不解的嘆了口氣,說了聲出去轉轉就走了,明顯對於王驚蟄的話他肯定是難以接受的。
「啪」王驚蟄點了根煙,跟小草說道:「小心點那個神婆,她不是個善茬」
「跟我還不肯直說麼?」小草問道。
王驚蟄想了想,點頭說道:「她說是因為外面的瘴氣導致他們沒辦法逾越過這片樹林,可我覺得這個回答有點太簡單了,多少年了,她這個薩滿的大預言家都解不開這個枷鎖,那薩滿教也太低端了點吧?所以,我想一定是有別的原因束縛著他們,讓其不能夠走出這片地域,她說我受到了神靈的詛咒,我倒是覺得,她們才是被詛咒了呢……」
出來的布日固德又來到了那處祭壇上,他對這裡始終有種猜疑,自己曾經讀過不少薩滿教的典籍,有些是孤本,有些流傳的年代則已經久遠到沒人說的清了。
薩滿崇尚神靈,拜山,拜火,拜風雨雷電,日月星辰,每種祭拜都有其獨特的方式和不同的祭壇,但在布日固德的記憶中,腳下的這一座他卻從來都沒有在哪裡看過。
布日固德不是頑固不化鑽牛角的人,他雖然對王驚蟄褻瀆大預言師的話有些不滿,但只是嘴上不承認,心裡還是有些躊躇不定的,他覺得這座祭壇的秘密應該是在石碑的文字上,只是可惜了,通古斯語系非常的駁雜,他能認識的通古斯字少的可憐,因為在外界大部分都已經遺失了。
文字看不懂,但看圖學話他還行,畢竟這種事小學三年級的孩子都能搞得明白。
於是,布日固德在石碑下面發現了一幅圖,然後他就震驚了。
於是,王驚蟄在沒過多久,也找上了神婆子,他跟對方交談的大概意思是,我們那邊已經商量完了,可以你給我預言,我為你破開瘴氣。
王驚蟄也終於在神婆那張老臉上,看到了動容的表情,這真是不容易啊,這具身體裡不知道居住著一條多少年歷史的靈魂,能讓她神色變換,那能容易麼?
這也看出一點來了,對方為了能走出這座山谷,確實等了很久。
「你需要把這裡的瘴氣完全的解開才行,像你們之前那樣,只打開一個通道對我們來說是行不通的,因為瘴氣我們只要沾上一點,就會受不住瘴毒對身體的影響,就像你之前見到的那些屍骨」
王驚蟄皺眉說道:「這不太可能,瘴氣的毒性並不是特別的強烈,需要長時間的吸入,並且濃度非常高才能中了瘴毒,略微吸一些還是可以的」
神婆搖頭說道:「體質不同,這一點我無法和你解釋,但事實確實如此」
王驚蟄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現在這個年代的人,吸了太多的汽車尾氣和各種有害氣體,吃過太多的地溝油,有毒食品,早就有了免疫功能了,山谷里的人則是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這種無毒害的環境裡,說實話,體質其實脆弱的很。
「能辦得到,但是有些麻煩,可能需要等」
「多少年都等了,還能差等這一會麼?」
很顯然,神婆說多少年都能等了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