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被帶頭造反的新兵打得滿地找牙,滿嘴鮮血的他被對方一把擰了起來。這時,那個小伙子狠狠地瞪著吳良,衝著他吼道:「禽獸,人渣,你還認得我不,我叫王強。就是那個被你殺害的姑娘梁雨霏的表哥!兇手果然就是你!」王強說著,把一團爛布塞進了吳良的嘴巴,然後對著幾個被制伏的軍官們罵道:「你們還配做一個軍人嗎!」之後,帶頭摘下了他們的軍備軍裝。
十幾個軍官被新兵們綁得嚴嚴實實,身上脫得只剩一件背心,在寒風中顫抖流涕,幾個虛的直接嘩啦啦哭了起來。
而百多個新兵,雖然衣著單薄,但面色赤紅,氣喘如牛,一個個直挺挺地站在偌大的操場上。
忽然,隊伍中有一個小伙子喊了一聲:「這樣的兵,老子不幹了!」他把頭上的那頂嶄新的軍帽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而後,新兵們一個個紛紛摘帽。
從縣政府跟過來的那些工作人員哪裡曾看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緊緊抱在一起在風雪中直哆嗦。而姚夢馨和秦麗瓊則回到宋常貴身邊,一起靜候事情的變化。
過了許久,王強把還拿在手上的軍帽舉到眼前,他看著被揉成一團的帽子,看著上面鮮紅色的軍隊徽章,眼睛濕潤起來,他緩緩地把帽子重新整理好帶回頭低著頭說:「這樣真的好嗎?」說著,他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大家詫異的眼神繼續說:「今天我們綁了這幾個混蛋,那明天呢,後天呢,誰來處置他們,誰來懲戒他們。單是我們梅穹小縣就有如此多的人渣禽獸,那外面呢,我們真的能袖手旁觀嗎。」
「那,那怎麼辦?」、「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們吧!」、「殺了他們,那外頭那些呢,殺得完嗎!」,「切,反正我們早被判成叛軍了,橫豎都是死,能殺幾個算幾個。」大伙兒七嘴八舌的說得群情激昂。
「放屁!」聽到大家胡說八道的,王強厲聲制止道:「殺殺殺,殺人不用填命嗎!隨隨便便就殺人,那我們跟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禽獸有什麼區別!還有你們,總想著一走了之,能忘記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嗎,今天你們要是踏出了這個軍營,那你們就真的成為一群暴徒了!況且,天大地大的,你又能跑到哪裡,哪裡可以讓你安生?!或許你們沒見識過災難,假若有一天,災難降臨到你們家人身上,我們拿什麼保護他們!我到死也不可能忘記我表妹一家被殘害的慘況!我的雙手已經粘上鮮血,沒有回頭的路了,但你們不一樣,你們可以當一個熱血軍人,護法維綱,去幫助有需要的人,去保護處身危難當中的百姓!」
這時,王強把吳良從人堆里扯了出來,他一腳踩在吳良的頭上把對方狠狠地壓在地上,然後抽出步槍用槍管直抵著吳良的腦門。王強雙眼充血樣子像要吃人一般地看著吳良,惡狠狠地罵道:「多虧了你,我已經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總可以豁出去了。既然我已犯命案,也不怕再背多一條,今兒你就陪著爺爺上路吧,待我把你押到陰間再向我姑表一家謝罪!」
當王強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秦麗瓊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奪了他的槍,然後響亮地朝他面上扇了兩個耳光,厲聲罵道:「混蛋,懦夫!」王強摸著紅腫的面龐一時不知所措,秦麗瓊一腳踢開地上的吳良,然後瞪著王強接著罵道:「嘴上說得好聽,但你的行為卻是幼稚到不得了。一邊叫人不要殺人一邊卻舉槍犯案,你這樣子能讓人信服嗎!出爾反爾,你還算個男人嗎!」
王強被罵得羞愧難當,但他依然措詞反駁道:「但我確實已經殺人了,而且,這個人渣,大仇不共戴天,我非殺不可。我、、、、、、」
「要是你因為殺了那個想要殺我的人而被判刑,那麼我也應該要被判成幫凶吧!」宋常貴打斷了王強的說話,走到他面前認真地對他說:「副營長的事,你是為了保護我,但這個吳良,他已經是階下之囚,你若繼續施以毒手,那麼你就會變成真正的兇徒。而且,你認為就這樣殺了他就可以彌補他以往的罪過?我認為實在是太便宜了!」說著,宋常貴接過秦麗瓊手上的步槍遞到王強面前,說:「怎麼樣,你要還是想殺,我絕不攔你。但你要是能抑制你的怒火,相信我,相信法律,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強接過槍,雙手顫動不已,最後他雙腳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宋常貴面前,哭喊道:「求縣長大人還我的家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