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顆梧桐樹下,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乾癟老頭、一個身著白西裝的中年人,還有一個黑白色條紋西裝的白髮黑人,三個人組成了微妙的圖案。那個白色長髮的黑人說了幾句,似乎話不投機的模樣,便聳聳肩膀,向這邊走了過來。
就在他身後,白西裝的中年人面色有些難看,他撐著一把白色的雨傘,微微抬起傘沿,目光似乎在和數百米外的,金茂大廈上的某個點,某個窗戶所接觸。
下一瞬間,白色的雨傘上分離出無數薄如蟬翼的紙片,這些紙片聚合成一條纖細的東方飛龍,張牙舞爪地沿著一條直線,如同迅電般向著金茂大廈頂端飛去。
砰!
一聲清脆的槍聲,但是在滂沱的大雨中幾乎毫無聲息。
紙龍顫抖了一下,龍口中銜著一顆還在冒煙的子彈。白西裝握著雨傘的手漸漸收緊,骨骼上的青色經絡一根根冒出來。
槍聲如同密雨般響起,子彈把紙龍打得四處亂竄。數秒鐘後,紙龍瞬間崩解,化作漫天飛雪迎著雨滴,向大廈頂端削去。成千上萬的紙屑化作死亡的風暴,在異能的強化下,這些紙屑比飛刀更鋒利,襲向大廈頂端,那個握著兩柄手槍,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籤的風衣男人。
天地會社的張維新,墨鏡下的雙眼一動不動。
一般來說,手槍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即使是射擊高手,最多也只能在一百米的距離內保持一定的準確率。而在實戰中,手槍一般都是在接敵約二十米的距離內使用。此刻張維新距離操紙的魔術師距離超過三百五十米,理論上來說,只有神跡才能讓他在這麼遠的距離內擊中對方。
子彈出膛,從窗口射出的特製彈頭以四百米每秒的速度旋轉著射向地面。它穿過幾乎靜止的大雨,打穿了一滴晶瑩剔透的雨水,與無數比刀鋒更尖銳的紙片擦身而過。在地心引力、風力、摩擦力、以及幾乎微不可查的地球自轉力的驅使下,劃出一個略有些弧度的線條,擦過白色雨傘的下沿。
有著一頭朋克式白色長髮的黑人穿著黑白色條紋的西裝,身材頎長,以蘇荊和蘇蘿現在的身高只能瞪著他腰間三根花紋斑斕的蛇皮腰帶。
「哇喔,好可愛的小朋友。」黑人饒舌歌手一般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戴著三顆碩大寶石戒指的手掌伸過來,似乎想要摸摸少年少女的頭髮,不過兩人步調一致地閃開了。
啪哧一聲,在他背後十餘米的地方,白色雨傘一瞬間散落成無數稀稀拉拉的紙片,然後白西裝的中年人呈大字型仰天倒下,左眼只剩下了一個血色的窟窿。在飛行了三百五十餘米後,子彈的動能已經削弱到了不能打穿他頭骨的程度,但它卻以奇蹟般的準確性在那一瞬間貫穿了操紙術士的眼球,打碎了眼珠後,又穿透了後面的神經束,接著進入顱腔,旋轉的動能絞碎了他的大腦,瞬間泯滅了他的生機。
直到死亡,操控紙張的魔術師都沒想到,張維新可以從那麼遠的地方擊中自己。
「人,有的時候會被已知的信息誤導,你們說對嗎?」黑人愉快地笑了起來,兩排乾淨的白牙閃爍著奇妙的光澤,「因為他們確信,張維新只用那最出名的雙槍,才會肆無忌憚地站在街上,暴露在張維新的視野之內……但是他們不知道,張維新能看到的地方,就是他的子彈可以擊中的……殺戮射程。」
「你是……?」徐富貴遲疑著問,有一個很著名的邪神據說長得和眼前的傢伙差不多……
「奈亞拉托提普。從不說謊的千面者,為您效勞。」黑人優雅而華麗地大幅度鞠了個躬,徐富貴想看清他到底長什麼模樣,但是明明看他面部的每一塊器官都很清晰明白,但怎麼也拼不起來他完整的面容。似乎他的臉每一個瞬間都在微微變動,讓人捉摸不定。
「腫脹之女、無貌者、混沌之信使、埃及的黑尊者、血舌之神、尊敬的奈亞拉托提普閣下。請問有何見教?」
蘇荊和蘇蘿同樣誇張地回禮。
如果說以二人目前的能力,對上艾德里安還有5的勝算,那對上眼前的黑人,勝算是……0。
它是這個世界最高階的存在,活生生地行走在地球上的邪神本尊,三柱神的信使,微妙地以無數化身操控著人類歷史和科技發展的黑暗。奈亞拉托提普,將全人類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外來者,有著一千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