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 )我叫……艾德里安。(鳳舞艾德里安,拉丁文中「黑色」的意思。而我也的確很喜歡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鞋,黑色的領帶,黑色的指甲油……黑色帶給我安全感,黑色是我的歸屬。
只有這個單詞是我的線索,我想它應該是我的名字,因為最開始的那一份記憶中,「我」就是艾德里安。而那份記憶已經逐漸淡化了,我不太記得我應該是什麼模樣的了,如果要說的話,許多份別人的記憶也開始擠占我的腦部空間。
我已經逐漸變得淡漠起來了,不再有道德感,只是無目的地執行任務的機器而已。情感一點點在不同的記憶中沖刷褪色,失去自己的心靈。那些人在向我說話,那些被我吞噬的人,他們在對我說話。
一百個人。
一千個人。
一萬個人。
每時每刻。
而現在又增添了一張新的臉,鐵灰色的眸子,堅毅的表情。他注視著我,他的一生流過我的大腦,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我被他拖了進去,體驗他的一生,伴隨他走過桀驁的少年與鋒芒畢露的青年,接著是黑暗而狂暴的中年時期,與他忠實的夥伴一起在多霧的倫敦夜晚穿行,冰冷的手槍放在肋側,胸膛上紋著焦黑色的舊印,脖子上掛著祝聖后的十字架。
我伴隨他在一個個夜晚翻閱那些發黃的抄本,深入人類未曾前往的禁域,啜飲那些來自黑暗的奧秘。每一刻。他的心智都可能被無盡的瘋狂摧毀,被那些來自寒冷宇宙的宇宙的真相所摧毀。那是足以讓凡人尖叫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的知識。我感受他心中的恐懼,並感受他一次又一次地鼓起勇氣。在那些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寫下的經文和囈語中尋找驅逐黑暗的奧秘。
每一次都是這樣,我絕望地想,我每吞噬一個人,就會愛上那個人。
一道閃電划過天際,躺在沙發上的艾德里安睜開雙眼,一隻眼睛是翡翠般的綠色,另一隻眼睛是鐵一般的灰色。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清澈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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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趁這種機會趁火打劫就最好啦。」
在邪神降臨後七百年。東亞最強盛的文化圈,除了華夏文化圈外就是日本了。與上海齊名的東方都市東京,有一種特有的、尖銳的文化對立感。東方與西方、古老與現代、竹與鋼、巫女和機甲……或許與日本人文化中的極端性有關,在這裡,總能見到及其鮮明的對立感、並從中凸顯出扭曲而怪異的魔性美麗。
而上海,距離東京一千八百公里,隔著一條狹窄海洋的另一座魔性之都,則以大陸文明圈特有的包容,將天外的魔怪與本土的文明有機結合起來。形成了其獨有的自然美學。
在陰沉的天幕下,鋼鐵的都市矗立在太平洋的西岸,暴雨滂沱中,巨大的水珠砸在有機玻璃和鋼鐵巨塔的表面上。形成某種龐大的、響徹天地的協奏曲。
大街上,一匹長著翅膀的拉車夜魘正不安地甩著鬃毛。駛過街道的加長林肯濺起一路水花,蘇荊看見坐在後排的是一個禿頂的侏儒。身高或許還不到一米,光滑的頭頂紋著黑色的神符。冰一般冷的無光眼眸掃過街邊。
「我記得這些傢伙是來自緬甸高原的丘丘人。這樣的邪神眷族算是二等人啦。正所謂一等邪神二等眷,三等外星四等人。感覺上就是類似的社會等級分布。」
因為猛然爆發的冒險者之間的騷亂。整個街區都被穿著黑色斗篷的蛇人安保部隊所封鎖。蘇荊與蘇蘿正人手一隻望遠鏡,站在街角,望著高聳入雲的金茂大廈。在大約二十幾樓的地方,一個小小的人影正撞破窗玻璃,無助地向外墜落,剛好落在一輛轎車上,把那輛轎車砸扁了。
「好森冷的感覺,像是冷兵器的鋒刃……刀氣。」蘇蘿閉上眼睛,嬌俏的小鼻子裡似乎也吐出一絲寒息。
徐富貴知道,武道達到相當境界的武者可以通過心靈上的直覺就探測到遠方的威脅,但這種境界絕非一個十二歲小女孩可以達到的境界。但這兩個小魔鬼已經一次次地刷新了他的三觀,就算下一瞬間這兩個傢伙突然說自己是天神下凡,徐富貴覺得自己也說不定會相信兩分吧。
「對面有幾個大叔,看上去好像在商量事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