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潛坐在牢房中,靜靜地回想著自己的一生。
從他記事起,周圍就是一派腥風血雨的傾軋、爭鬥、爭寵、陷害和違心的微笑。當時還是一個孩子的他柔弱無助,如果沒有哥哥劉裕通的周全,恐怕活到成年都是奢望。
可自從劉裕通得到皇位以後,整個人就變了。那些曾經讓他們兄弟倆吃足苦頭的兄弟們一個接一個的被哥哥料理乾淨,就是那些沒得罪過他們的兄弟也難逃劫數。當時已經是個懵懂少年的劉潛開始感覺到了哥哥的可怕,從此他活在戰戰兢兢的恐懼之中十幾年,每天都擔心自己成了哥哥的威脅而被清理掉。總算哥哥對自己還不錯,封自己為晉王,還把鎮守太原的重任交給了他。原本他以為自己回在遠離京師的地方安安心心的為皇兄守好邊疆的。可這一切現在都毀了,自己沒有死在皇兄的清洗之下,卻要被自己的侄兒處決。
自己如果沒有存著那一份想要入京攬權的心思,結果會不會好一些呢?這個問題深深的困擾著劉潛,自從兵敗那天起,就一直在困擾著劉潛,思前想後之後劉潛做出了同一個判斷不能!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太后掌握了兵權要威脅皇位的事發生,那麼只要他起兵南下就會被視作起兵叛亂。正如它的兒子劉獻之所說②長②風②文②學,≠.︽x.n≈et的,南下就是族滅的下場。可究竟是誰給了自己這一系列的虛假消息呢?是皇上?太后?還是另有其人?
被這些疑問困擾的劉潛就這樣渡過了這些日子。由於他一直沉浸在思考之中,以至於都沒有聽見漸進的腳步聲,直到打開鎖鏈的聲音才讓他發現了眼前的一切。
「皇皇上?」劉潛揉了揉眼睛仔細看。時隔數年,劉龑也多少有了些變化。以至於劉潛一時沒敢確定。
劉龑看看眼前這位囚犯,自己的叔叔。還不到四十的年紀。可如今看上去卻顯得像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劉龑的眼眶不禁有些模糊起來,搶上來一步邊跪邊道:「侄兒拜見叔父。」
「罪臣不敢。」劉潛一把將他扶了起來,然後雙膝跪地道:「罪臣劉潛拜見皇上。」
「叔父快請起來,此地沒有君臣,只絮家人之禮。」劉龑將劉潛扶起來,然後兩人一起坐在榻上。
劉潛止不住眼中的熱淚,抽泣道:「罪臣待死之身竟勞動皇上大駕,罪臣,罪臣」
劉龑用袖子替劉潛擦去淚水。然後揮手命牢房外候命的一干人等盡數退出去,才道:「侄兒此次前來,是有幾件事要問叔父。」
劉潛止住了悲聲,道:「罪臣知無不言。」
「侄兒在劉獻之的奏章中看見叔父您曾經接到先皇和我的四封密函,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劉潛說著便把如何接到那四封密函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這就奇了,」劉龑皺起眉頭道:「且不論前兩封,單就後面兩封密函就全是假的,侄兒從來不曾寫過這些東西。而前面兩封也很可疑,只有第一封中的內容與事實比較符合。其餘的都不對,而且如果筆跡不是父皇的,怎麼會有父皇的私章,而且還知道叔父與父皇約定的暗號呢?」
「對此罪臣也很是疑惑。不過罪臣認為皇兄病重無法自行書寫,讓他人代筆也是有可能的,因它用的是皇兄的私章。與平時並無分別,罪臣認為寧信其有。莫信其無,這才犯下了大罪。」…
劉龑忽然一拍大腿。道:「是了!定是路海那賊子!」
「路公公?他不是皇兄的內侍嗎?」
「就是他,一定是這樣的。叔父有所不知,那路海早就被太后所收買,成了她安排在父皇身邊的耳目。他跟隨父皇多年,叔父與父皇的通信秘密他自然知道,父皇的私章多半也是他偷出去的。只可惜父皇駕崩以後路海潛入了太后宮中,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了,多半已經被太后滅了口了。」
「李太后?對對,這麼一說就通了,她施行這條計策的確對於她是最為有利的,真狠毒啊,這婦人竟然用這種手段!」劉潛忍不住搓著雙手咬牙切齒的說道。
劉龑道:「還不止於此,她還派人入宮行刺,然後嫁禍給叔父,逼死了您留在京師的兒女,將視線全都引到了您身上。」
「什麼!平之和嫣兒都不在了」劉潛顯然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顫抖著的雙手死死
第三十章 六 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