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春梅領著宗春剛要走的時候,高長福老伴和高榮麗走了過來。
起初,高榮麗不來,因為丈夫張文禮不信這個,也不讓高榮麗信這個。
高長福老伴高老太太以前也聽高榮麗說過這事,於是她對閨女說:「榮麗,文禮現在不是到外地學習取經去了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就是回來了,也不能到鄉下來找你,不還得帶領大家學習外地的經驗吶!這事他回來,你不跟他說,他怎麼知道你去算過命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說不定他回來就會有人跟他說呢。」高榮麗怕自己去算命的事傳揚出去,對張文禮的工作有影響,更是怕傳到張文禮的耳朵里,回家肯定跟她發火。她心裡清楚,這些年來,運動一個接著一個,應接不暇,身心就夠疲憊了,作為妻子再不能給丈夫找額外麻煩了。本來,倆人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沒生個一男半女的就夠苦惱了,到現在不知道是在誰身上出的毛病,太匪夷所思了——丈夫自己不去醫院檢查不孕不育的原因不說,也不讓她去檢查,怕這事傳揚出去讓人知道丟自己的面子,好說不好聽,這事讓丈夫在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再給丈夫增添那些不必要的麻煩,那不是添亂子嗎?
倆人結婚這麼多年生不出孩子這件事,在高榮麗心裡始終是一塊心病,多少年來纏繞在她的腦海里,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想到這事就難以入眠,要是丈夫不在家的話那就更加厲害了。長此以往,精神壓抑,心情鬱悶,睡眠不足,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就這樣她得了神經衰弱的毛病。前些年這病時好時壞,隨著年齡的增長病情加重了,幾乎是每天晚上睡不上一個時辰的好覺,尤其是丈夫不在身邊,一宿就無法入睡了,因此,臉色蠟黃,身體越來越消瘦。
「榮麗,你不用害怕,你不要忘了,咱們這是農村,沒人去說那些閒話。」高老太太說。
「我都這把年紀了,算不算這個命都行,反正也過了生育年齡了,就是沒有毛病也生不出孩子來啦。」高榮麗失去信心地說。
「你現在才多大個歲數啊,我像你這個年齡時還能生好幾個孩子呢。」高老太太鼓勵道:「這事老閨女你不用泄氣,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去一百個努力,說不定就能實現我們的願望呢,這樣的例子以前不是沒遇到過,老閨女,你說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高榮麗理解母親的心意,心想:「為這事,自己年輕時就讓母親操了不少心,現在人都到中年了,還讓她老人家操心,心裡太過意不去了。對於算命,這事跟能不能生孩子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要是不去的話,太對不起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啦!」想到這兒,她看著母親那飽經風霜的臉勉強地笑了笑,於是回答道:「我聽媽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只要你老人家心裡高興,女兒我心裡就高興。」
高老太太不是個糊塗人,看出了女兒的心思,於是說:「我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你覺得算命跟能不能生孩子是兩回事,從表面上看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過,算命能算出你這輩子能有幾個孩子的命,要是給你算出有孩子的命,咱們可以到醫院裡檢查檢查生不出孩子的原因,興許還有一線希望呢!只要是有希望的話,咱們就不能放棄。」
娘倆剛走到算命先生這個地方,恰巧碰到張春梅帶著孩子要離開這裡,沒等張春梅開口說話,高榮麗便開口問道:「春梅,你這是算完命了,準備往回走是不?」
張春梅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只是點點表示是這樣,完後微微一笑反問道:「舅媽,你跟高奶奶也是來算命的吧?」
「我媽她老人家聽說咱們這疙瘩來了一位算命先生,非讓我領她來算算不可,沒辦法就來了。」高榮麗微微一笑回答完了之後便走到宗華強跟前,將宗華強抱在懷裡,稀罕吧擦地親吻幾口之後放到地上,並且擺擺手說:「華強,舅奶奶跟你再見啦。」
宗華強也擺著小手說:「舅奶奶,高太奶奶再見。」
高老太太聽宗華強這麼一叫心裡非常高興,於是看著高榮麗說:「你看這孩子多懂事,小嘴比糖塊還甜,多招人稀罕呢!」
高榮麗一看見孩子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多麼渴望自己有個孩子啊。然而,這事對她來說,那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她能將夢變成現實嗎,心裡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