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躺在船艙里,鬱悶得直嘆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對於前來華亭鎮的困難有過思想準備,卻沒想到情形能夠惡劣到這種地步。
他甚至想過若是房俊以勢壓人,他就先低頭,忍氣吞聲安頓下來,再伺機反攻。可誰能想到這房二囂張得沒邊兒,連一個忍氣吞聲的機會都不給他,乾脆就擺明車馬要將他驅逐
太特麼過分了
一丁半點的官場規則都不顧及了嗎
副手剛剛赴任,就被主官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帽子壓下來,不將副官趕走誓不罷休,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之事,連聖旨都不放在眼裡了
最為可恨的是,房俊那廝早已將整個華亭鎮都已經被完全架空,水師是他說了算,華亭鎮是他的封地,他張亮即便上任了,又能做些什麼
尤為可惡者,連個上任的機會都不給
張亮已經退無可退。
就算他現在想對房俊搖尾乞憐願附驥尾都不行。陣地沒丟之前投降,還能自我包裝成「起義」;但是現在陣地已經丟了,那特麼連「投降」都算不上,這叫「被俘」
一想到以自己此時此刻的身份地位,居然被房二那個小崽子逼到了懸崖邊,張亮就鬱悶得想吐血。
就此返回長安,跟陛下面前告房俊一狀
這是張亮想都不去想的事情。
被一個棒槌紈絝逼得無路可走,只能告狀
若是他張亮下輩子還想見人,這條路就絕對不能走,到時候那就是滿朝文武譏諷嘲笑的對象,一世英名付諸流水,永遠都抬不起頭。
張亮揪著頭髮,煩躁不堪。
艙外傳來陣陣呼喝,更讓他心煩意亂,扯著脖子大吼道「都特麼想死還是怎地」一幫子廢物點心,關鍵時刻一點主意想不出來,還總是添亂,張亮恨不得一個一個統統踹死拉倒
艙門打開。
公孫節一臉古怪「那啥大帥,外面出事了。」
張亮臉色不善「出啥事了」
這個假子勇猛善戰又忠心耿耿,張亮很是喜歡,難得的給了顏面。若是換一個人,老早就破口大罵,說不得還得踹上幾腳才能消解心中憤懣。
公孫節說道「外邊很多華亭鎮的兵卒、勞工,在追剿一夥賊寇,聽著吵吵嚷嚷的話頭,大抵是這幫子賊人想要混進華亭鎮圖謀不軌,卻被識破了身份。」
張亮恨鐵不成鋼「真特麼一群蠢貨想要幹壞事你晚上再去啊,這大白天的到處都是人,不被人認出來那才奇了怪甭管他,這等廢物打死拉倒,留著也是浪費米面」
心裡直嘆氣,有膽子混進華亭鎮,你倒是好生謀劃啊,這麼輕易就被人揪了出來,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若是當真有人混進了華亭鎮干點什麼壞事,他倒是樂見其成。殺殺人放放火,多開心吶最好是能將房俊那小王八蛋給宰了,老子贊你們一聲英雄了得
公孫節點頭應了一聲,關上艙門走了。
沒一會兒,艙門又開了,這次來的是張亮在關中招募的那個吳興籍貫的狗頭軍師
對著這麼老東西,張亮就沒有好臉色了,破口大罵道「不是說了由著他去老子只是個光杆兒副總管,連自己的衙門口兒都不知道朝哪兒開,我管他去死你個老東西,當本帥的話語是放屁麼」
狗頭軍師尷尬得滿臉通紅,卻沒有退出去,而是彎腰施禮,惶恐說道「大帥息怒,大帥息怒小老兒雖然多年未曾返回家鄉,但是隨從當中卻有一個遠親,是去年才投靠小老兒,之前一直生活在吳郡。剛剛他在甲板上見了外邊被追剿的那一伙人,認出其中一個乃是吳郡顧氏的嫡支子弟」
「嗯」
張亮心中一動「沒看錯」
狗頭軍師肯定道「絕對沒錯那顧氏子弟名叫顧燭,是顧氏的長房三子,江南人士大多稱其為顧三少。很是勇猛霸道的一個後生,平素最喜招搖過市,很多人都識得。」
顧家的嫡子
張亮眯起眼睛,心念轉動。
顧氏乃是江南大族,現如今更是財雄勢大,隱隱有一騎絕塵將其他士族甩在身後的架勢。這樣的一個世家豪族的嫡支子弟,想要混進華亭鎮定然不會是偷雞摸狗那麼簡單,絕對所圖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