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謙亦開車回到五層小樓的據點,洗刷著身上的血跡。
他感受著水流經過皮膚表面,閉目思考。
剛剛是否有些過於衝動?
「衝動,從定義上講,是沒有充分考慮得失和後果的行動。我們沒有留下關鍵性證據,任何懷疑的視線都不可能把重點放在一位新晉富豪的身上。精神慌張的女人和懵懂無知的孩童,她們的供詞沒有任何說服力。」
「更何況,你除了說話以外什麼都沒有做。」som17略帶笑意,「這註定成為公安刑事檔案中,放在抽屜里落滿灰塵的低優先級案件。」
溫謙亦不想回答。
他能聽出來som17模擬的人類情感,但他更明白,這個外星生命是有多麼冷血殘酷,人類社會的倫理道德根本不能套用在它的身上。
今天的事,對於溫謙亦來說是一次意義非凡的警醒。
「永遠不要低估任何意外。」
som17對這觀點深表贊同:「所以我才會在寄生初級階段讓你開展未來捕捉計劃。雖然有將我們暴露在政府機關下的危險,但對於得到的結果來說,任何危險和代價都值得付出。只有排除了足夠多的意外情況,計劃才能夠得到最順利的實施。」
必須把磁能網絡徹底覆蓋奉京市區!
加快動作,不惜任何代價。
溫謙亦點點頭,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安報警熱線,深吸一口氣,裝出驚魂未定的語氣。
「是警察嗎?我剛剛在京花區的車庫遇到了一個瘋子!他手中有槍……我逃走了,沒有受傷……現場還有一個女人和小孩,他們很安全……」
一個小時過去。
公安通知溫謙亦去市公安局做一個簡單筆錄,溫謙亦欣然表示同意。
他沒有受到任何刁難和當做嫌疑犯的待遇,無論是負責記錄和詢問的中年警察,還是特意跑來巡視的領導,紛紛表現出一種謹慎和故作慰問的姿態。
公安內部有一套不方便外泄的特殊名單,溫謙亦和陳員立的名字赫然在列。前者是因為財富,後者是因為陳副書記。
誰都不想在自己的轄區內出現「xx億萬富豪被歹徒襲擊」的新聞,而且還關係到一把來歷不明的警用手槍。深入調查?這不就是想把市公安局的蓋子掀翻麼!
李副局長哈哈笑說:「您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嗯……」溫謙亦緩緩點頭,「歹徒行兇的原因調查清楚了?」
「可能吸毒過量,自己撞車死了。」
「案件內部處理吧,不要公示出去。我不想自己名聲與這類事情牽扯到一起。」溫謙亦的話正好切中李副局長的來意。
李副局長微微一笑:「溫先生開口說話,這肯定沒問題。我們公安部門的職責就是保護市民安全,同時也得為了大家的個人情況特別考慮,還希望您不要聲揚出去。」
溫謙亦離開了貴賓室待遇的審訊室。
在走廊中,他聽到了一些警察關於這個案件的探討。
「刑事科的人說,這次持槍案件很古怪啊,嫌疑人開槍打傷了自己妻子,然後開車撞牆自殺了。」
「撞牆自殺?分明是被活生生擠死的。我見到現成圖片,那輛白色大眾就像是兩輛重型泰托拉把它夾中間撞成這樣似的,這種車我只在廢棄車處理廠見到過。」
「那個小車庫才三米多高,泰托拉怎麼可能開進去?」
「除非是有鬼,最近的怪事越來越多了。」
「你可是老警察還信這個……」
溫謙亦完美地洗脫了所有嫌疑,任何人都不會把鄭龍的死因與他聯繫到一起。剛剛走出市公安局的大廳,他接到了陳員立急切的電話。
「師兄,你沒什麼事吧?」
「舉手之勞。」
「這樣……我明白了。」陳員立話音一顫,停頓了足足五秒鐘,才說出下一句話。
溫謙亦說的不是安然無恙和毫髮無傷,而是舉手之勞。誰在經歷過一場危險的槍擊案件後,會用這種明顯不著調的詞語去概括形容?
換做是其他人,都不會過多考慮用詞不當的問題。
但是陳員立心如明鏡,這個詞語背後潛藏的深層次含義。他同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