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在她煙霧繚繞的識海中,若隱若現。
幽森且悠長的念誦:「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九洛聽到這幾句,心頭無來由的一痛,像有人揪住狠狠捏在手心,莫名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她以為是著了對方的道,一定是念了什麼咒語給她聽,便結了個法印向影子打去。卻是打向了虛空。
影子仍舊念誦:「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
影子在識海中飛舞念誦,九洛在後面追著施法想要讓其閉嘴,然而,那法力卻被某種神奇的力量吸收,影子毫髮無損。
她發了脾氣:「渣渣,快告訴老子你到底是誰?再不告之實情,我定將你趕出識海,讓你無處可依。」
影子周身的光芒突然淡去,一張臉向前探了過來。
「我、是、你。」
九洛只覺那影子的額間竟長出一朵妖艷的紅蓮,瞬間在她眼前綻放,血紅的光芒如萬道光箭刺向全身。
眼睛一陣劇痛,影子的輪廓漸漸清晰。
一個身姿婀娜的青衣女子緩緩朝自己走來,本就浮躁不安的心,隨著她的靠近,竟慢慢如冰河沉寂下來。
祝九洛醒過來看到一張圓乎乎的大胖臉,正目不轉晴的盯著自己。
月牙般的小眼睛配上彎彎的長眉,突然對著她咧開嘴笑,笑得一臉佛相。
九洛懸著的心在看到他笑容的瞬間,放鬆了下來,突然想笑。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她環視陌生的環境,想要起身坐起來,卻發現腹部疼痛難忍,一動便猶如有雙手在向外撕扯傷口。
這才記起來暈倒之前發生的事。
「孫猴子、乾坤袋。」
九洛喃喃出聲,竟強忍著痛坐了起來。
孫猴子不知所蹤,乾坤袋被東海夢瑤搶走,這兩樣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都被自己弄丟了,她怎麼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安穩的躺著。
「嘶~~」腹部傳來的疼痛如巨浪陣陣襲來,她還是沒忍住叫出聲來。
閉上眼想要用法力癒合傷口,試了兩次都不成功。
「別白費勁了。這是破魂簪所傷,你沒魂飛魄散就已經很幸運了,想要不痛,根本是痴心妄想。」
玄初端了盞茶遞給九洛,看了一眼她散落在肩頭的烏髮,突然想起尊上的交待。
九洛皺眉接過茶一飲而盡,想如往常般用袖子擦嘴,心裡另一個念頭突起,鬼使神差,她竟斯文起來,只用指肚輕輕抿去嘴角的水嘖,問出心中疑惑:」破魂簪是何物?這到底是哪?是你救我的?你又是誰?「
玄初接過空杯,嘿嘿笑了兩聲,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這女子身上氣息半妖半仙,卻是無甚心機。不知尊上打算如何處置她。
救人的事不可邀功,否則尊上知道了又不知怎麼變本加厲虐待自己。
自從尊上出關,玄初就悲慘的淪為他的跑腿,原先悠哉自在生活一去不復返,反而經常挨尊上白眼和擠兌,心都要碎了。
想起這些煩心事,玄初無奈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接過九洛的話道:」救你是尊上他老人家的意思,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帶你去見他。至於這裡.....這裡是天界第四重天的延壽司。在下是這裡一枚小小仙吏,你叫我玄初即可。」
「延壽司你知道嗎?乃是主管三界所有與『生』有關的仙衙。比如福祿壽,比如修仙的資源,比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