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寬十丈，河面碧藍無波，倒映出的人影比銅鏡還要真切幾分，靈歌對著河面左顧右盼，聲聲催著九洛快點過去看英姿颯爽的鳥王。
「九洛你來，快看鏡子裡的我。」
九洛不以為然的撿了塊鵝卵石扔在靈歌的天然大鏡子上，「嗵」的一聲響，破壞了它的自戀，她若有所思的站在河邊，凝視著那圈漣漪慢慢擴散。
黃昏漸近，野外求生的本能提醒著她有危險氣息正在靠近她們。
四處打量，河灘上亂石林立，孤零零的佇立著幾棵枯樹，河對岸是一片樹林，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身後的小仙參安靜的可怕，九洛剛才假裝摔倒想要試試她的反應，沒想到小仙參的靈力果然不弱，至少不該是書上描述的那般畏懼其他生靈只會無能躲避。
靈火追燒灌木這通鬧騰，小仙參竟然從容淡定的旁觀，總讓九洛覺得哪裡不對勁。
「九洛快來看我，快來看河下有東西。」
靈歌還在河面上駐留，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河面，說出的話卻一馬平川沒了抑揚頓挫。
九洛擔心的叫了聲它的名字，靈歌恍若未聞，過了幾息又道；「九洛快來看我，快來看河下有東西。」
九洛看它神情呆滯，定是著了道。
「靈歌，靈歌。」她想飛身過去救它上岸，身後的小仙參卻突然在這個緊急的關頭開了口阻攔：「河妖已經攝住它的心魂，你去了也救不了它。反而連累自己。」
九洛扭頭，眼角餘光冰冷的掃向身後。
「你缺少耐心，應該等到河妖把我的心魂也攝了去。現在提醒是不是早了點。」
身後傳來咯咯咯的笑聲：「不早不晚剛剛好。你背上有我，去了我們一起送死，我當然要提醒你。它死不死和我沒關係。」
小仙參的聲音清脆如叮咚泉水，說出的話卻辛辣狠毒。
她早就察覺到背後小仙參的不同尋常，這碧淵仙山裡的妖，哪一個是善類？參精有參精的立場。
自己抓了人家，人家自然想讓她和靈歌死。
九洛呵呵笑了兩聲，你不想死，我也顧不得你了，她也有她的立場。
九洛不顧身後掙扎叫喚，腳尖輕點河面，飛速來到河中央抱住靈歌嘗試喚醒它。
靈歌卻突然伸出翅膀作勢要襲擊她，九洛看著它空洞無神的圓眼睛知道這不是它的本意，心中說了句「爹、娘對不起」便咬破食指指尖以血為墨在掌心寫了個清心咒後，按向靈歌腦袋。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暫時穩住瘋狂暴躁的靈歌，只聽身後一聲驚聲尖叫：「快跑，河妖來了。」
河面出現巨大的漩渦，一隻大手從漩渦里躥出來緊緊把九洛和小仙參抓在了掌心。
九洛看了眼靈歌似要清明的眼睛，突然施法把它送向了岸邊，「快跑。」
而她和背後尖叫不止的小仙參卻被那隻大手毫不留情的拽進漩渦里。
河水瞬間淹沒了九洛的頭頂，阻隔了小仙參的嚎叫，水從四面八方灌進她的身體，九洛感覺自己就是個篩子洞，河水無孔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