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雨季,青梅嶺上細雨淅瀝,一株株青梅樹被細雨洗刷得油光鋥亮,青梅樹枝梢掛滿了顆顆雨粒兒,看起來像一串串閃爍著光芒的珍珠。
楚少穎手執天子劍,騎上快馬,來到青梅嶺,先搭了一間草屋,準備好壺、碗和杯子。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屋外的細雨,發起了愣,似乎在想著什麼事,臉上竟呈現出悲傷的表情。自從淑瑤下葬後,楚少穎就整天沉溺於酒食之中,再也沒有笑過。
戰書已經下達兩日了,不出一個時辰,花問柳必定趕到。楚少穎便點著火,溫上了一壺好酒,又去樹上摘了幾顆青梅,洗乾淨放到一邊。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了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天氣剛剛放晴,一輪紅日投下頗為毒辣的光芒,曬得人皮膚著火了一般。
兩人見面,花問柳從馬上躍到地面,手握緊庶民劍,凝聚劍勢,納八方之氣,化為十則圍之之勢,那正是自劍上九卿中衍煉出來的招式,名為浩然之氣,威力驚人。
楚少穎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沉悶,有無形的壓力向自己擠壓而來,四周的枯草和樹葉紛紛向中間聚攏。楚少穎橫劍後臀,輕呼一聲「天罡正氣」,頓時,一股膨脹的張力向四面八方反衝而去。霎時間兩股無形的力量在我周圍互相擠兌,使得地上的土石來回飄蕩。當兩種力量在最強點撞擊時,「砰」的一聲,地上的土石樹葉猛地各自反衝而去。
短短地一交手,兩人各自驚訝,對方的武功比之前不知道強了多少。
花問柳摺扇驟開,腳踏七星,向楚少穎劃了兩扇,這兩扇以扇化刃開合有度,快慢適宜。去似雷霆震怒,收如江河停蓄。楚少穎步走天罡。翻身如鷂,堪堪避開了這兩扇,額上已經冒出細細的汗珠。
花問柳看了感到奇怪,從前他們二人刺殺江湖人士,情況比剛才危急百倍,都不見他流汗,不料此刻的他竟然……花問柳便問道:「淺淺一招。何以如此?」
楚少穎道:「讓你在這毒日底下暴曬幾日,再燒火煮酒,看你熱不熱?」
花問柳也沒多加追查,道:「今日比武怎麼個比法?」
楚少穎道:「不急,待品嘗了我的酒再比不遲。」
花問柳道:「好!」
進入草屋,楚少穎揭開壺蓋,頓時一團白氣沖了出來。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兩人面對面坐下,各自把劍放在胸前,天子劍與庶民劍翕翕而動,劍尖互指向對方,各自保護著對方的主人。
花問柳問道:「楚兄,是誰把菩提問道打造成容器,用以盛放天子和庶民兩劍的。」
楚少穎淡淡道:「這世上,除了歐冶家族的人有這份本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歐冶家族?」兩人臉上呈現出莫名的神色。
楚少穎冷哼了兩聲,道:「世人們都錯了,我們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我們不過是別人的殺人工具。十幾年前,如果不是人一旦有了錢有了地位便不免有貪酷之鄙,我們的身份早就明了了。」
花問柳也漠然道:「是啊,像我們這種不忠不孝之人,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
楚少穎站起身,輕輕挽起袖子,一邊用刀切青梅,一邊道:「花兄有岑風陪著,怎會發如此感慨,不像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淑瑤已死,我再也不牽掛什麼,就讓我們痛痛快快一戰吧。」說著,他把切好的青梅放入酒壺中,不一會兒,屋子裡便瓢滿了青梅酒的香氣。
楚少穎用木勺子舀了一勺子酒倒入杯里,端給花問柳。花問柳嘗了一口,道:「聽酒者說『人促則酒辣,人閒則酒清』,這杯酒的酒香與青梅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一分辣,九分清,看來楚兄此刻的心境是很通達的。」
楚少穎也不管熱酒燙嘴,一口飲盡杯中之酒,道:「好,讓我們喝完這壺酒,恩怨皆拋,全無雜念地比對一回。」說完,便只自一個人狂飲,全然不顧花問柳。花問柳知他嗜酒如命,便也不去計較,任他喝個夠。喝得將醉未醉之際,天子劍竟無端地震動了一下,泛出熠熠清光。楚少穎一口酒噴在天子劍劍身之上。頓時天子劍一躍而起,跳到主人手中。
楚少穎指劍向天,充盈劍氣如流光四散。草屋經受不住這力道的衝擊,頓時破裂。楚少穎半醉半醒,道:「花兄,天子劍的劍語是『戮盡英雄』,庶